房裏的人屏住了呼吸,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盯著床榻上的施法的雲瓚。少昊麵色鎮定但眉頭緊鎖,另一邊的曾氏眼中被驚奇占據,心想悼公久治不愈的頑疾也許能在這嬌弱的小姑娘手上化解。
黑煙繼續在悼公的身體周圍蒸騰,隨時間的推移,這煙霧居然慢慢稀薄起來,直至肉眼難以發現。少昊以為雲瓚已經成功了,但悼公身後的雲瓚表情開始表現出痛苦,豆大的汗珠不間斷地順著雲瓚的額頭與青絲流下,貼伏在悼公背上纖細的手掌也好像因為用勁過度而顫抖。同時,悼公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原本平靜而蒼白的臉上也在滲出汗液,不知為何而奔湧的血液衝向頭頂,臉色變得通紅。看著這一幕,少昊心說不好,雲瓚送進悼公身體裏的靈力有些過度,卻沒能達到驅散瘟疫之氣的目的。
好在雲瓚意識到情況不妙,不等少昊製止,雲瓚便用全力將靈力重新彙聚於掌心,口中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無力地靠在床榻上,眼神有些迷離。
曾氏焦急地搓著手,不知結果怎麼樣,立即問道:“姑娘,成功了麼?”
少昊讓邊上的下人端來一碗水,遞給雲瓚。雲瓚喝了幾小口,體力方有些恢複,闡述道:“我盡力了。這瘟病之氣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我原本以為用靈力就能驅散,但它似乎在國公的身體裏紮了根。我想這病應該不是瘟疫那麼簡單。”
少昊與曾氏的心瞬間跌落穀底,連雲瓚也拿它沒轍,難道隻能聽天由命了嗎?
“少昊,讓你費心了……”耳畔響起虛弱而熟悉的聲音,少昊急忙坐在床榻邊,牢牢地握著悼公的手。雲瓚的一番救治,盡管不能根治悼公的病徹底根除,但總體的情況還是稍微有些好轉,至少神誌不清的悼公重新恢複了意識。
曾氏驚喜不已地跪在榻前,滿懷激動地說道:“主上,您終於醒了!”
榻上的悼公點了點頭:“難得你一片忠心,不枉我族那麼多年對你的栽培。”
“臣等無能,多虧了少昊公子帶來的姑娘妙手回春,下臣沒有一星半點的功勞呀。”曾氏看上去很是愧疚。悼公的視線投向了同樣跪在榻邊的美麗女子,隻聽她說道:“賤婢秦雲瓚參見國公大人。”
悼公忙招呼她起身,輕咳了兩聲說:“恕我不能起身相迎,姑娘的救命之恩吾定當傾國相報!”
雲瓚抬起了一直低著的頭,看著少昊說:“國公言重了,此乃少昊公子的孝心打動了上天,還有此報。”
悼公笑得很欣慰,心裏也是對雲瓚充滿了好感,對少昊說:“少昊,雲瓚姑娘於吾魯有恩,斷斷不可虧待了人家。”少昊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曾氏又對少昊說道:“公子離開之後不過幾天主上便一直昏迷不醒,數來也有十餘天了,不知公子去了哪裏?”
曾氏替悼公把想問的問題給問了,但少昊卻麵露難色道:“這個說來話就長了。”
曾氏見少昊像是有什麼話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不便說,於是心照不宣地站起身,走到榻邊說道:“既然主上已經醒了,我便也放心了許多,下臣就先告辭了。”說完對悼公行了禮,帶著屋內的幾名下人們走出了房間。房間裏一下子空空蕩蕩的,隻剩悼公,少昊與雲瓚三人。雲瓚覺得有些不自在,於是也起身對二人說:“國公大人如是有吩咐,賤婢在所不辭,那麼賤婢也不打擾了。”
少昊有點摸不著頭腦,想挽留雲瓚,自己並沒有什麼不便說出的意思,但雲瓚卻執意要離開。少昊便吩咐下人們好生照顧著,調養調養方才耗費的靈力。
“少昊,這幾天你是經曆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搞得那麼神神秘秘的?”榻上的悼公嗔怪道。少昊苦笑一聲,現在怎麼解釋也沒有用了,不過也好,少昊的確有些關於父親的疑團不好當他人的麵說出來,如此也可毫無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