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瑛哪裏是會好好收拾的人, 住這兩天了, 真有心收拾屋子也不會亂成這樣。她胡亂掃了塊地方出來, 叫錢小三兒過來坐。錢小三兒看了眼那破了洞的沙發, 根本不想坐, 幹脆走到門口給他爸打電話。
倒是呂銘浩和李樹坐了下來, 抱著氣鼓鼓的喵咪逗弄半天。喵咪大人喝了點水終於緩過來了, 不過心情仍舊糟糕,圓鼓鼓的臉蛋氣成了包子。
蔡文瑛同他倆沒話說,就搬根小板凳坐一邊, 摟著孫子玩。
榮鈺珂是個天性好動的,不肯乖乖呆在奶奶身邊,一雙眼睛好奇的盯著喵咪。看得出他很喜歡喵咪, 眼睛裏透著小孩子特有的喜愛。他很快就掙脫了奶奶, 走過來直勾勾地盯著喵咪瞧。喵咪懶洋洋抬眼打量他片刻,根本不想紆尊賣萌, 而是轉身放了個屁。
榮鈺珂不但沒有被嚇跑, 反而再也按耐不住好奇, 伸手摸了下喵咪的背。
這一下就點燃喵咪心頭積累已久的怒火了。喵咪大人狂吠……不, 狂叫著跳了起來, 凶狠地抓了榮鈺珂一下。
榮鈺珂立即手上出現幾道血口子, 痛得當場哭出來。
他這一哭,蔡文瑛也怒了,跳起來就要來抓貓, 嘴裏罵到:“該死的小畜生, 你敢抓我孫子,看我打不死你!”
呂銘浩趕緊來護貓:“明明是你孫子先動手的。”他剛剛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榮鈺珂先來招惹喵咪。
蔡文瑛叫道:“先動手就該被貓抓你們養的畜生都比人精貴嗎?這是滿清又回來了不是,各位王子公主養的奴才都比咱老百姓尊貴!還有沒有王法了,也不知道有狂犬病沒有,這要是出什麼事我要你們賠!”
她從小見不得別人家養寵物比人還精貴。小時候她沒少吃狗肉,覺得那就應該是處在食物鏈底端的生物,三年自然災害那會,別說是貓是狗,莊稼地裏的老鼠都是人類吃的對象。長大後她當了香港富商的二奶,那家的正宮娘娘就是瞧不起她吃狗肉,自己養了條哈巴狗當兒子,整天話裏話外擠兌她未開化,像野蠻人似得對待動物。哼,若不是她吃多了狗肉,哪裏生得出兒子,給他榮家傳宗接代!那正宮娘娘就是沒能生出兒子,把哈巴狗喊兒子,這才氣跑了老公,忍了她這麼些年。
蔡文瑛不相信人命還能賤過貓去,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敲一筆。
但她沒想到李樹不動聲色接了她的話頭,更正道:“這裏隻有王子沒有公主。”
蔡文瑛準備了滿肚子的連珠炮,不想這下竟是被堵得說不出來,當下氣的臉部僵硬,又聽他補刀道:“還是說你以為你自己是公主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那臉。就算你臉在這個年齡層次勉強算不錯,那臉上的嘴也是討人厭的,你該不會以為是公主都要有病才行吧?”
“你……”蔡文瑛見過橫的,卻沒見過這麼不找邊際講歪理的。
李樹一針見血地打斷他:“你應該不會想訛我們一筆錢吧?如果你真這麼想,我覺得你有病耶。要不要來我們節目看看”
“還看什麼看,我爸已經報警了。”錢小三兒走過來,得意洋洋地收起手機。他跟他爸把這事一說,他爸的聲音就沉下來了,這蔡文瑛當年在老家的名聲可不怎麼樣,何況錢樹聲可是有幸目睹了一次現場高端撕逼,對這蔡文瑛印象差到了極點。如今蔡文瑛竟然打起他兒子的主意來,他當然不再顧及親戚麵子,馬上叫人報警了。
而蔡文瑛聽到報警二字臉上卻毫無懼色,她這些年什麼陣仗沒見過,別說警察了,她連號子都蹲過幾天,後來人家看她帶著小孫子確實可憐,被訛的那親戚也撤消了報案,就又給她放了出來。
對於警察處理這類案件的手法她很是清楚。清官難斷家務事,這類親戚糾紛很難斷定是否是單純的訛錢,何況這些親戚家境都比她好,她隻要說一句謊話:“我也是聽了別的謊話覺得這樣對你也有好處,看在親戚的麵子上才會這樣做,哪曉得會把錢全部賠進去。你沒錢,我就不可憐麼,我還有這麼小的孫子要養呢。”通常警察都會說,“都是一家人,你們再好好商量商量。”就會撒手不管。
不過這次她可不敢訛錢家的錢,錢家雖然有錢,但畢竟有些大手段,一個不好,她就要栽跟頭。她也就隻敢“借”錢家小三兒不常住的別墅住幾天,又沒犯什麼大錯,沒想到錢小三兒如此不顧親戚情麵,冷血無情。
警察過來的時候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聲聲控訴錢小三兒欺負她們孤兒寡母,要把她趕去睡大街上。那夜她也是走投無路,想著是自家親戚多少能給孩子一條活路,這才狠下心潛入別墅的。榮鈺珂在她懷裏一個勁地哭,嚷著他就是喜歡這裏,他不要去別的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