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抹了一把眼淚,淚眼汪汪道:“初見容遠哥哥的時候,我被別人欺負,容遠哥哥救了我;他當時特別威風,幾招便將那人打飛了。我以為容遠哥哥也是喜歡我的,便讓哥哥劫了容遠哥哥的商隊;我隻是,隻是想和容遠哥哥在一起罷了,但是我沒想要傷害別人,也不知道哥哥會拿那些人去威脅容遠哥哥。”
說著,靈兒的眼淚便又落了下來。
寒雙魚如此便大略了解了來龍去脈,原是裴容遠英雄救美惹得佳人傾心,以至於莫大起了為妹妹的終身大事將裴容遠擄上山寨的心思。
不過會是如此嗎?表麵上看來是如此?
就眼前的形式來看,裴容遠似乎並未表現出喜愛靈兒的樣子。且不說他之前還同她表白,就如今他被迫的情況來看,依著他貴家公子的性子,便不會輕易屈服。
莫大那般的人豈會不知道裴容遠的心思?怎會為妹妹強求一個不愛她的人兒?不過莫大許是也對自家的妹子足夠自信,自信總有一日會讓裴容遠傾心?但真是如此嗎?
寒雙魚是不信的,這背後絕對還有謀劃。
莫大作為一寨之主,不是魯莽之人。即使他盤踞衡嶺,但對上朝廷,如雞蛋碰石頭,為何這般膽大包天。那車隊中有的不僅是南梁的將士和裴尚書的公子,更重要的是卞城的救災物資。
寒雙魚不解。
靈兒連著搖了寒雙魚幾下,寒雙魚才覺察到,她收回遠眺的目光,問道:“靈兒,若姐姐讓你放棄裴公子,你當如何?”
靈兒突地鬆了挽著寒雙魚胳膊的手,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道:“姐姐也覺得容遠哥哥是不喜歡靈兒的嗎?靈兒不想放棄容遠哥哥,之前姐姐不是還說日久生情;若是容遠哥哥同靈兒一起生活,定能喜歡上靈兒的,不是嗎?”
寒雙魚瞧著靈兒的樣子,歎道:“靈兒可知那裴公子是何許人也?”
“聽哥哥說是京城的公子。”
“我在京城的時候,便聽過裴公子的大名,他裴府尚書的兒子,南梁的大理寺卿!”
靈兒麵色驚詫,疑道:“姐姐說的可是真的?”
“自是真的,我還聽說他這次押送的車隊可是前往那邊疆卞城拯救黎民的救災物資隊,你們這般劫了他的車隊,你想他會如何?”
靈兒頹然坐與地上,眼淚湧了出來,悔恨道:“容遠哥哥會恨靈兒,會討厭靈兒,會再也不理靈兒······”
寒雙魚見時機差不多了,便緩緩蹲下,拿開靈兒捂著雙眼的手,讓她正視自己的眼睛道:“靈兒,你可想如此?”
靈兒緊咬粉唇,忙不迭地搖頭。
寒雙魚誠懇道:“那便放裴公子和他的下屬離開。”
靈兒臉上露出猶豫難斷的神色,她坐在地上往後挪了挪,看著寒雙魚艱難開口道:“姐姐不是舞女是嗎?姐姐是來救容遠哥哥的吧?姐姐也並不喜歡我哥哥是吧?”
寒雙魚在心底歎了一聲,靈兒靈敏的讓人驚歎,她不想欺騙她,卻不得不的這麼做!
她退了兩步,特意給靈兒一個安全的距離,坐下道:“靈兒懷疑我是細作?”
靈兒想要解釋道:“姐姐,我不是·······”,開了口卻發現自己確確實實是在懷疑寒雙魚。她並不想兩人如此敵對,寒雙魚沒來由的給她一種安全感,她很喜歡這個姐姐。
寒雙魚無所謂道:“靈兒懷疑我也無可厚非,畢竟我們相識的時間很短。不過靈兒,我確實告訴你,我並非細作。我如是說不過是因著裴公子並不知曉你哥哥是因著你才劫了他的車隊,所以若你將他放離,他許是這輩子不會忘了莫家寨的莫靈兒。若是你一意孤行,將他困於此地,南梁朝廷可會罷休?他可會甘心?最終的結果不過是兩敗俱傷,許還會搭上莫家寨所有人的性命!”
靈兒掙紮道:“哥哥會有辦法的,哥哥說了,隻讓我好好等著成婚便好。”
寒雙魚看了靈兒一眼,語重心長道:“靈兒,你願讓你哥哥如此為你涉險?”
莫大自是不會單單為了靈兒去劫車隊,但其餘的計劃莫大可未必會告訴靈兒,所以這便是突破點。靈兒單純卻不蠢笨,她何嚐不知曉其中利害關係,但她卻想不到莫大會另有計劃,所以她定會應了寒雙魚的提議。
因為她的哥哥,她的寨民。裴容遠並非抵不過這些,而是她不能讓他人因而陷入險境。靈兒啊,是個善良的人兒啊,但她卻利用了這點。她討厭自己嗎,是討厭的,但是她又不得不走下去!
此時,山林動蕩,那密林之中突地傳出一聲怒吼。
寒雙魚麵色一凜,暗暗心悸,該招來的沒來,竟真將野獸招了來。
靈兒聽到臉色刷白,但仍蹭到寒雙魚身邊道:“姐姐莫怕,靈兒保護你!”
寒雙魚瞧著靈兒硬撐的模樣,低笑了聲,上前一步將靈兒護在身後,低聲道:“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