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風麵上頓時刷白,大步上前一隻手扣住寒雙魚的手腕,剛想細細診斷手中的溫度便消了。
易風詫異的抬眼看向寒雙魚,寒雙魚斜了易風一眼,從椅子上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向床邊,手腳並用的爬上了軟塌塌的大床,嘴裏不滿嘟囔道:“易風,下次莫要再拿扇子打我臉了啊!好不容易睡個覺你還咋咋呼呼的,著實招人煩。”
話音剛落,她便舒服滾了一圈躺進床的裏側,背對著易風的臉色極為難看,仿佛在壓抑著什麼,又仿佛恐懼著什麼。
易風麵上漸漸恢複常色,他慶幸寒雙魚並不是他想的那般,她有意識,並非之前的症狀。如是想著,他這剛懸起來的心才安定下來。
次日,莫家寨格外的熱鬧,整個寨子洋溢著喜樂的氣息。莫家寨的東側到西側都被紅色的絲緞覆蓋,仿若一片十裏紅海,豔麗華美的很。
寒雙魚一早便被阿婆叫去陪著靈兒,剛出院子瞧著眼前的景象微微覺得紮眼,便抬手擋了擋。阿婆瞧見寒雙魚的樣子提醒道:“姑娘,靈兒小姐吵著見你,我們可不能耽誤了及時,誤了婚禮。”
寒雙魚看了阿婆一眼,恭敬回道:“哎”
待她適應了眼前的顏色後,她才勉強睜開眼睛,隨著阿婆往竹樓走去。寒雙魚一雙眼睛一路上一直低低的垂著,仿佛在看什麼,又仿佛什麼都未看。那阿婆見寒雙魚全然同以往不同的模樣便奇道:“姑娘這是如何了?”
寒雙魚扯了扯嘴角,看者阿婆充滿關切的眼神道:“無妨。”
阿婆見問不出來,便不再言語。
寒雙魚覷了眼阿婆的鞋底,前段的底板略有磨損,而後腳的底板則如新初,雖阿婆已經極力掩飾,但寒雙魚細細觀察還是看得出來的,眼前的阿婆是個武功不低的練家子。
人不可貌相。從阿婆出現在她麵前起,她就活在莫大的眼皮底下。若說之前她還將阿婆同梁嬸當作同一類人看,那麼現今她確實是不敢如此了。
這一路上她皆是掛著喪氣的表情,直到阿婆打趣提醒,寒雙魚才扯了扯嘴角整理下臉色,隨著她上了竹樓。剛到竹樓門口,裏麵便傳來霹靂啪啦的聲音。阿婆聽到倒也不動,瞧著她那意思便是讓寒雙魚入內。寒雙魚也不端著,直接進了竹樓。
剛進到裏麵,還未看清那裏的人兒,便聽到一聲厲喝:“滾出去!”,寒雙魚眼尾掃了掃外麵的人提高嗓音道:“靈兒?你讓姐姐滾出去?”
靈兒一聽是寒雙魚的聲音,便轉過身來,臉上仍掛著淚珠,她身子猛烈的發抖,幾欲倒下。寒雙魚瞧見,迅速跑到她身側扶住她的身子,右手中指微微探著她的脈。
寒雙魚看了眼靈兒乞求的臉色,低聲道:“你服了藥?”
靈兒咬著唇,搖著頭不發一言。
寒雙魚話中透著隱隱嚴厲道:“為何服藥?”
靈兒避不開寒雙魚咄咄的視線,輕聲道:“我同哥哥說了,哥哥不同意······”
寒雙魚了悟,清楚了莫大為何將她突然賜給莫三。一是因著她蠱惑靈兒放棄成婚;二是想籠絡莫三,不想讓他起了二心。他懷疑她,因著此事,許是因著許多事。
寒雙魚話中帶著寒氣:“誰給你的藥?”
靈兒連連搖頭,倔強道:“不能說,不能說······”
寒雙魚冷眼看著靈兒道:“靈兒,我不清楚誰竟給你失心丸,但你要清楚,給你藥的人絕對不會安好心。你知道你在你哥哥心中是何地位,若他拿著解藥威脅你哥哥,要你哥哥的命,要莫家寨所有人的命呢?”
靈兒突離了寒雙魚懷抱,笑道:“姐姐,你不了解她,她不會這麼做的;姐姐你終究是個外人,你不了解她,她不會的······”
寒雙魚緊盯著靈兒的反應,猜測出定是她極為親近之人給她的藥,但那人是誰?那人的目的何為?此時能對誰有好處?
這事情越來越複雜難解,她辯不清,心中有一團莫名的火在燒,卻無處可發。
她上前一步,將手中的清靈丸飛速塞進靈兒口中,鄭重對她道:“靈兒,我有辦法。你若真想救裴容遠出了寨子,便配合我去成親可好?”
靈兒這會兒恢複了些神智,身上暴躁之氣消了不少。她看了又看寒雙魚的眸子,過了半晌,悠悠道:“姐姐可是一來便揣著這目的?”
寒雙魚瞧著靈兒的眼睛,這慌她有點撒不下去了,隨口而出:“是!”
靈兒麵無表情,語氣難測道:“我就知道啊,我本就知道啊,姐姐應該是容遠哥哥一直喜歡的人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