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人自是覺出屋內來了人,他毫不避諱,翻身一側便躲開寒雙魚的劍勢,而後身子一挺,低下那人發出一聲痛苦的嚶嚀。
寒雙魚又急又怒,勉強定住心神,飛身入內,左手快手刃一現,白光一閃,那榻上的人突然起身,長袍翻飛,那人的身子便被裹住。
寒雙魚的刃尖已抵在他眉間一寸之處,她卻下不去手。因著他一手嵌著小白的脖頸,一手摸索著小白光潔白皙的身子,眉宇之間張揚淩厲,帶著桀驁的不遜和不屑的挑釁。
這當,他才淫浪道:“寒雙魚?你看白公子享受的很,不如你也同我們一起?”
寒雙魚同小白五年未見,她從不知小白竟會長的如此媚絕傾城,許是這屋內的香料所致,他一雙細長的眸子半開半閉,如孤冷的弦月,帶著些許天成的魅惑和不染塵世的清冽,他的鼻梁微翹,唇瓣赤紅,兩頰桃紅翻飛,竟比女子還冶豔三分。
但他的眉宇仍未長開,身子青紫遍體,瘦弱不堪,如今似個破布一般被葉騰鉗住,引得寒雙魚心一揪一揪的疼。
這是她的弟弟,是叫了她五年“小魚姐姐”的弟弟,是膽小怕事卻敢站在她麵前護著她的弟弟,是那好不容易討得了一個饅頭還舍不得吃留給她的弟弟。
寒雙魚此時已被怒氣吞噬了理智,她嘴角挾著冰冷的寒意,她突湊近葉騰,肆意的笑著,直到笑出了眼淚,笑得葉騰將小白丟在一側,一把利刃遞進她的胸口。
她還在笑著,笑得胸口鮮血層層溢出,笑得胸口撕裂般的疼痛。
葉騰眼中慢慢冷了下來,他知曉這寒雙魚失了理智,失去理智的人最易控製,也最不易控製。
當然,在他想要在補給寒雙魚一刀的時候,寒雙魚突止住笑,她的目光變得極冷。葉騰頗覺寒雙魚這目光是看死人的眼神,他心中一慌,向後退去。
寒雙魚將清霜劍在手中一轉,橫在胸前,將劍鋒逼近葉騰,葉騰緊忙後退,拿起床裏側的兵器抵擋。
兩把利刃相撞,韌者更強。
顯然這寒雙魚的清霜劍略占上風,隻逼的葉騰手中無名劍發力不出,光澤暗淡。
葉騰不敢久持,騰身一躍,便直衝破房頂躍出花庭。
寒雙魚掃了一眼暈倒在地上的小白,她長劍一掃,身側的幕簾便飄飄悠悠落在小白光裸的身子上。
此下,寒雙魚才飛身追上。她以為這葉騰見勢會跑,沒想到在葉騰瞧見這梅林狀況後掃了一眼寒雙魚。
寒雙魚隻覺這目光頗有些抵死而戰的意味,她低笑了聲,隻覺這葉騰竟也是個不怕死的貨。
兩人立在花庭之上,狂烈的風沙飛舞,撕扯著寒雙魚的長發。葉騰眸中也透著決絕,他與寒雙魚同時而動。
兩人皆長劍一掃,寒雙魚跳身向上,葉騰俯身向下,皆躲過對方十足的攻勢。寒雙魚順勢在空中翻了個身,跳到葉騰身後,清霜劍猛地一遞,葉騰側身而避,堪堪躲過。
一擊不中,寒雙魚毫無急色,她與葉騰錯身而過。
兩人如此在花庭過了幾十招。
葉騰久攻不下,他開始麵露急色。
自他學武之始,便沒碰過如此棘手的對手,寒雙魚靈巧的仿佛一條靈蛇,又如一隻蓄勢待發的野狼,她無孔不入的鑽著他劍招中的弱點。
此時他尚能抵擋,但三招之後,三十招時候呢?他不敢肯定,所以當他又一次險能擋住寒雙魚的劍勢之時,他身子一震,藍光一閃,寒雙魚當下翻身一躲,借勢一踢,手中清霜劍迅速在空中旋轉。待寒雙魚再次立定之時,右手一提,劍鋒橫在胸前,直抵葉騰命門。
葉騰慌忙後退,下一秒,他竟直直向後仰了下去。
“砰!啊!”
前一聲是葉騰落回床上的聲音,後一聲是他自己發出的痛苦聲。
寒雙魚低首看著床上緊捂著自己脖頸滿眼不可置信的葉騰,抬起右腿半跨立在他身上,左手探上前去,用力一捏他的下巴,右手一彈。
葉騰便覺一什物進入自己的喉中,不消片刻,他脖上的鮮血便被止住,但他卻並不因此慶幸,他看著渾身充滿嗜血氣息的寒雙魚隻覺冷風嗖嗖從脖後襲來。
寒雙魚左手還未從葉騰的下巴上離開,她食指微微上探,磨蹭著他的嘴唇道:“我突不想葉公子如此死了,葉公子如此愛美人,不如我帶葉公子去個好去處?”
葉騰略略猜的出那是什麼地方,他此刻全然失了桀驁之氣,渾身氣的發抖,他沙啞著嗓子道:“我父親是南梁護國大將軍,寒雙魚,你敢!”
寒雙魚向後退了兩步,用這幕簾擦了擦自己剛剛摸過葉騰的手指,而後走到躺在地上的小白身側,脫下自己的外衫給他罩上,慢慢將他抱起,此時才對葉騰一字一句道:“這世間,還沒有我寒雙魚不敢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