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雙魚瞧了院外的情形後,便撐著身子下了床。
腳剛著地,這院內的婦人便進了屋內。婦人看著寒雙魚,黝黑的臉扯出一笑,寒雙魚也笑了笑,當作回禮。
而後寒雙魚便低下頭,穿上鞋子,想要到外麵看看天色。不知可是她恢複能力的問題,她這身上的傷已好的七七八八,大多隻餘一些紅痕。她心念剛剛跟易風鬥嘴鬥的厲害,便忘了問兩人在此處待了多久,她想了想,抬眼看了看這手足無措立著的婦人,盡量捏著嗓子道:“夫人,不知我們在此處多久了?”
那婦人黑臉漲的通紅,嘴唇動了動,才怯懦道:“三日了,小郎君待姑娘極好,姑娘莫要同······同他製氣了。”
寒雙魚聽到這婦人明明一副極怕自己的模樣還堅持著為易風說話,不由得多看她一眼,這多看的一眼便令那婦人聲音得瑟了一下,才將話說完整。
寒雙魚笑了一聲,那婦人又得瑟一下,膝蓋微微彎曲,抖得寬裙微瑟。
寒雙魚往前走了一步,想著撫慰撫慰那婦人驚恐的心思,突想起這人一向是從吃食開始的,便問道:“夫人,可吃了?”
那婦人聽見寒雙魚的聲音,身子抖動的越加厲害,斷斷續續道:“沒······沒,不,吃了······吃了。”
寒雙魚無話了,覺得如此也不是個事,便想著往院外走去,她走一步,婦人便矮了一截;她又走一步,婦人便又矮了一截。
寒雙魚瞧著婦人將她視為鬼怪的模樣頗為鬱悶,她無奈的撫了撫額。如此,倒好,婦人瞧見她撫額當時她要發力,直接趴在地上,連連道:“鬼大人,饒命!鬼大人,饒······”
“命”字還未出來便轉化為淒厲的一聲“啊”。
寒雙魚快速動作,拾起身邊的清霜劍,抬手將婦人一拉,本該紮進婦人心窩的斷箭僅擦過她肩膀而過,但仍將婦人嚇得渾身發抖,臉色發白。
寒雙魚神色不變,抬腳便將屋門踢上。門關上的那刻,“咻,咻”,兩枚銀質短箭破窗而出,打在土坯牆上,灰土紛紛脫落。
而兩人倚著的門後“砰砰砰”幾聲。
那婦人沒見過這場麵,身子別扭的蜷到一起,雙手緊緊抱住頭,語無倫次驚叫道:“啊,別殺我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別殺我,別······”
寒雙魚受不得這吵嚷,便伸手點了婦人的啞穴,微微閉上雙眼,將後背倚在門板上,耳邊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
約莫十幾人,趙琳,莫吉。
寒雙魚勾了勾嘴角,心道:如此竟也不藏著掖著了,如此大仗勢的找到此處,想來紅綾山莊是逼的怒極了。
紅綾山莊被逼到明麵上來,那麼下一個會不會是暗夜樓呢?
這江湖中的形勢複雜,身處局中,寒雙魚竟也看不清。
寒雙魚這當貼著門板,靜了半晌,她突側眼瞧了瞧婦人,整個人猛向前傾去,翻滾一圈。
隨之而來是門板“砰”的一聲被人踹碎,此時寒雙魚已衝破房頂掠出屋內。
那些人連屋內的情形都未觀察,便直接追上寒雙魚的身影而去。
待十幾人接連躍出屋內後,一白衣一寶藍衫子才踏入屋內。
寶藍衫子便是莫吉,他打眼掃了掃屋內,掃到了門後那瑟瑟發抖的婦人,他側頭看了眼趙琳,食指憑空指了指婦人道:“寒雙魚想將我們引走,來保這婦人。”
趙琳本對著婦人不甚在意,聽莫吉如是說,她便不想如寒雙魚的意,她天真無邪的臉上帶著絲惡毒的笑意,仿佛一朵正在吐著毒信子的百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