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市遠方醫院。
這裏四處環山,環境優美,偏靜,適合休養,也因此,k市最大的精神病院就坐落於此。
一個男人走到服務台,不過剛跟前台護士對上眼的瞬間,女護士的眼睛就紅了。
“振先生,是來探班嗎?”
護士口中的振先生,一米八七的身高,健碩的身材,被一件修身西裝襯得筆挺,臉上多多少少標刻了歲月的滄桑。
眼睛似蒙了塵,再無光亮。
振淩風點頭,“嗯,登記吧。”
倘若是以前的振淩風,興許可以霸氣到破門而入不被阻攔,但他現在已經與振家決裂,無半點瓜葛。
他隻是代表自己的振淩風。
護士拿出登記表給他填,他寫完,朝那個熟悉的病房走去。
近來,她狀態頗好。
不哭不鬧,除了每天整日坐在床上發呆,基本與正常人無異,該吃吃,該喝喝,困了睡,醒了偶爾還會找書看。
醫生說,郝夢雅有望出院。
他走進來時,禮貌性地敲了敲門板。
郝夢雅沒回頭,但似乎知道是他,也不焦灼,眼睛依舊緊緊地盯著窗外。
正值春天,萬物複蘇,一切都帶著希望的觸覺。
她亦是。
“夢雅,今天還好嗎?”他手裏帶著一個蘋果,醫生不讓太多東西帶進病房,把患者想不開,控製得很嚴。
蘋果是洗好削完皮的。
他遞給她吃,她伸手拿過,也不擔心是不是加了東西,自顧自地啃起來。
“昨天讀的什麼書?”
“傲慢與偏見。”
她終於回應他,看向他的眼睛時,自己的眼裏也有了光。
她不記得他,卻知道他是唯一一個來看望過自己的男人,也隻有振淩風,來到她病房看她的時候,她沒有表露出過多的抗拒。
“以後要是想看什麼,醫院裏沒有的,可以告訴我,我給你買。”振淩風看著她,眉眼有笑意。
她點了頭,似在認真回想,“那你可以給我買《諾桑覺寺》嗎?”
他亦點頭,伸手去摸她的長發,“當然可以。”
她笑了,笑得很甜,“那我還要《曼斯菲爾德》!”
他沒說話,笑著看著她,這個時候的郝夢雅,比任何時候都要迷人,更讓他想要一輩子去守護。
郝夢雅見他不說話,以為是自己太貪心了,低下頭去,蘋果咬到一半也不吃了。
他斂了笑意,認真地問,“怎麼了嗎?”
她突然抬頭,比他還要嚴肅認真,“如果不行的話,我可以隻要《諾桑覺寺》。”
嘴角咧得更開了,他將她抱在懷裏,輕輕地拍打她的後背,似在安慰,“我沒有說不行,隻要你想看的,都給你買。”
吃完蘋果,他幫她扔掉果核,路過郝夢雅的主治醫生辦公室,走了進去。
“安醫生。”
安醫生是個女醫生,與其說她是一名心理醫生,不如說她十項全能。
見到是振淩風,安醫生站起身來迎接。
即便是他現在身份地位沒有與先前一樣聲名赫赫,但她對振淩風卻依舊把他當成當年被振家寵上天的大少爺。
“振先生,請坐。”
待他坐定,安醫生也說出了他現在最關注的問題,“郝小姐因為失去了記憶,基本上除了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她也隻認識你了,最近她的情況都挺好的,我們再觀察一個月,如果狀態穩定,我想,郝小姐是完全可以出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