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在家看《訣別璽》大結局嗎?”

——這句話成為了今早許多人聊天的問候語之一。

電視劇截止昨晚為止收視率破4, 意味著十多億人口中有兩億人以上追看這部熱門劇集。

許多新入坑的妹子表示此劇集有毒, 七八十集長度一看就停不下來的節奏。

最坑爹的是明知是虐, 仍義無反顧跳了下去。

——愛到深處便成癡。

這一晚, 許多人特意提前做好手頭上的活兒, 空下時間坐到電視機前等待電視劇的開始。

十多分鍾廣告轟炸式的播放, 終於在觀眾按捺不住的情況下——劇集悠揚古風的片頭曲畫麵開播了。

……

明麵上宇文墨賜死了安陵謹, 實際上私下放她出宮。

半途截人的時南將人領至他在京城郊外購置的私宅當中。遠離那個囚禁自己多年的地方,如今了無一身輕的安陵謹顯得有些無所謂。

她目前唯一記掛的就是當初她從獄中暗自救出來的侄子了——也是安陵家最後的血脈。

偏偏那孩子混進了時南的軍營,跟隨在後者身旁。

隻因軍中享有‘戰神’之稱, 大燕朝軍隊威望甚廣的鎮西大將軍時南擁兵自立為王兼起兵。

安陵謹懂那個男人——他眸裏一直有著野心的火焰。

哪個男人不愛權勢呢?她嘲諷想。

她住在私宅,時南給她安排了幾個奴仆和一隊衛隊。吃穿都是最好的。雖比不得禁宮內,但已是民間富裕人家的待遇了。

在冷宮待過一陣子的安陵謹又怎會挑剔其他東西呢?

時不時他會派遣下屬送一些小玩意過來, 或江南的美食或北漠的陶俑……

時南的心意, 她懂。

然而心死過一次的女人隻能裝著冷淡的模樣,不給予回應。

兩軍交戰死傷慘重, 戰況偶有傳來她耳邊, 不由為那兩人擔憂。即使時南擁有過半兵力, 但宇文墨畢竟占據著重要地勢位置及道德輿論點。

收到她的來信, 看見信中藏不住的關懷意味, 時南露出清俊的笑容, 看呆了身旁一眾將領屬下。

眾人皆知將軍有位意中人,卻從不見那女子的出現。而將軍時常對著懷中錦帕發愣的樣子令其他人覺得單相思的可能性頗大。

“將軍,京城探子來報!”

拆開營中士兵上呈的信箋, 待看完信裏內容後臉上一變, 隨即站起:“備馬!”

“將軍,有何吩咐?”

“騎兵兩千人隨我回京城。”眼中凝重之色漸增。

阿謹……要等我趕回去……

然而兩地相隔數千裏,時南即使提前趕路也是鞭長莫及。

寒雪的小年夜裏,京城郊外的某處私宅院外到處是打殺砍伐聲,滿地鮮血與屍體。

上半夜時一夥數百人的黑衣人馬闖入私宅,二話不說見仆人就殺。

多虧了時南留下的一隊精兵作抵抗,後院驚醒的安陵謹才有時間和侍女一同朝後門方向外逃。

然寡不敵眾,最後一個親衛倒下後,安陵謹被圍堵在後院。

此時侍女也為了保護她被殺,周圍屍橫遍地,白雪茫茫裏隻餘下她一人。

安陵謹環視一遍周遭逐步走近殺機逼現的黑衣人,冷道:“你們是誰派來的?”

綠釉色行裝袍裙,頸間黑發紮於一側,因動作過大稍顯淩亂。若非她右手執著的長劍不住垂下鮮血——他們估計也沒料到安陵謹劍術如此了得,竟殺了數十個黑衣者。

世人皆忘了這位安陵皇後也曾有過陪伴著帝王征伐各領地、馳騁沙場的時候。

她,遠非一般女子可以比擬。

見識過她的狠絕,他們一時猶豫著未有靠近。

“說,你們是誰派來的?”一劍刺穿身後黑衣人的咽喉,她重問一遍。

黑衣人麵麵相覷,最領頭那位目光一閃,“你不需要知道。”

突然之間安陵謹朝他望來,眼神透徹而嘲諷:“禁軍副指揮使林光?”

那人心下大驚,安陵謹竟能從他嗓音辨認出他身份。

“原來是你,哈……我早該想到的。”她嘴角微勾冷笑。“宇文墨終究還是不放心啊。”

被識穿身份的林光不語。

讓身側的黑衣人扔出一份包裹,黑布包裹著的東西滾動之下露了出來,隻消一眼安陵謹臉色褪盡了血色——

“植、植兒……”左手顫抖著掀開那張布,從小看著長大的麵孔此時白得發青。

須臾一聲淒厲的呐喊自院中響起,令聞者不忍。

“植兒……”

那是她的侄子,安陵家最後的血脈。

雪地中,綠衫女子緊緊抱著懷中的頭顱不放,滿麵淚痕美人心碎。

宇文墨,你果真好狠的心……哈哈……

再次抬起頭時,眼中恨意凜然。

“把你們的命留下吧。”

雪地染滿鮮血,黑衣人陸續倒下了若幹個。綠衫女子身上的血痕隨之增多。

血腥味布滿整個院子,宛如修羅場。

“篤——”

女子胸口被洞穿,她揮劍用力砍斷了胸前的長劍,隻餘深深的劍梢。

握劍的手已然快脫力,不住顫抖。

視野裏模糊一片,額上皆是冷汗。

舉頭眺望天邊的彎月……看來是等不到和那人的元宵了。

擦掉嘴角的血跡,安陵謹笑得輕鬆,仿若還是那個高貴大氣的世家之女,氣度無人能折。

“時也命也,自古成王敗寇。我安陵一族有此一劫乃命數已盡,然蒼天有眼,輪回終有報。咱們閻羅殿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