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大早就醒來了,我買了一些清淡的粥食,帶到了醫院去看望爺爺。
來到醫院的時候,喬安正在洗漱,爺爺還沒醒來。
我怕將爺爺吵醒,就輕聲輕腳地將裝有粥的保溫瓶放在病床的櫃子上。
喬安好奇地看著我,然後說:“哎,小魚姐姐怎麼沒來了,換你了?”
“嗯?小魚?你是說這幾天,都是小魚在照顧爺爺?”
“對啊,小魚姐這幾天都在醫院裏麵幫我一起照顧爺爺啊,她可細心了,爺爺很喜歡她了!”
喬安是認識小魚的,我們以前一起玩過,他的話,讓我大吃一驚,我沒想到,小魚這幾天竟然都在醫院照顧我爺爺,我從喬安的嘴裏得知,這幾天,小魚是獨自一人在醫院照顧爺爺,肖旭好像一直都沒有出現,我又問他,小魚哪裏去了,他告訴我說,昨天晚上出去之後,到現在就沒有回來過。
意外地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我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對喬安,說道:“你繼續照顧爺爺,我出去辦一點事情。”
“小魚姐還會來嗎?”
“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
從醫院走出來的時候,我的心情是很複雜的,小魚如此體貼地照顧爺爺,到底代表著什麼意義。
整個白天,我都在家裏看著林韻學姐跟我家裏人一起為除夕晚宴做著準備,我時不時地就會去手機,此時此刻,我感覺時間過得好慢。
左等右等,時間依舊才下午四點多,我感覺我有一點受不了這種煎熬了。
我的焦慮和家人們的嬉鬧形成了強烈地反比,林韻學姐她發現了我的樣子,卻沒有搭理我,一直跟我家裏人說說笑笑的,顯得很開心。
我這時,突然特別地懷念老道長了,如果他在我身邊,我至少還有一個說話的人。
我需要煙排遣我煩躁和忐忑的心情,點了一根,世界瞬間因為燃燒著的煙變的清靜了起來。
我抽著煙眺望窗外,我不知道小魚什麼時候會出現,我們隻是約了今天,或許她會在黃昏的時候出現,最好是黃昏,黃昏期渾濁的陽光,可以隱藏我的擔心害怕......
一根煙抽罷,我站起身往外走。
林韻學姐詫異的看著我問道:“老公,你要去哪啊?”
林韻學姐當著我爸媽地麵,就隻能喊我老公,我笑了笑,心中卻突然歡喜“老公”這個稱號.......這是一個多棒、多酷的稱號,因為這個稱號,我乍然覺得我的人生美滿了。
可我卻很清楚,現在的我,隻是看似很好而已,實際上,我依舊一無所有。
“老婆,我要出去辦點事,你好好陪爸媽吃飯吧。”我說著悠悠吐出口中的煙。
林韻學姐愣了一愣,這是我第一次喊她老婆,這一喊,她險些還有一點沒有反應過來。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我點了點頭,恰好手中的煙卻也在這個時候燃完,又抽出一根煙點燃,簡直是為自己續上了活命的氧氣。
......
車子終於駛離了繁華的市區,我穿行在空曠的郊區,我打開窗戶,感受著風從我的麵龐吹過。
紫薇山,是我們那時候最喜歡來的踏青散步的地方。
那時候,我們每次回家,都會選擇來這邊走走轉轉,在這裏,我們留下過不少美好的回憶。
我選擇這裏除了這裏埋葬了當年我們共同擁有的一個小秘密之外,更多的是,我確定需要這樣的安靜來撫平我的煩躁。
黃昏、夕陽、鮮花、綠草、鳥鳴、河流,靜謐,當這一幅世外桃源般的景色呈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還有理由煩躁嗎?
我沒想到的,當我將車開到指定的那顆大樹底下的時候,樹底下已經站著一個人了。
原來她已經來了,她一直都在那裏,而且我看到了她手中有個沾滿泥土的小鐵盒,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個盒子就是當年我們一起埋葬的那個。
“你一直在這裏?”
小魚回頭看了看我,拋了拋手中的小鐵盒,她笑著對我說道:“我很喜歡這裏啊,所以喜歡待在這裏,不行嗎?”
我打開車門,從車子上走了下來,看著小魚,我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
我點上一根煙,坐在涓涓細流的河邊,茫然的看著河麵。
小魚在我的身邊坐下,夕陽柔和的光倒映在河麵上,一陣風吹過,惹的河麵波光粼粼,連陽光都好似在跳躍一般。
“喬本,你說人生為什麼總是這麼糾結?難道就沒有一個特別的地方,可以讓我們像這樣安安靜靜地享受人生嗎?”小魚輕聲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