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戴婭的年中工作彙報,下午就走了。”
潘允琪翻了個白眼,怏怏“哦”了聲,走了。
後來林決開車到家樓下取餅幹,潘允琪躲在房間裏沒出來。愛月回來時,看到她趴在窗台上,凝著林決的車揚長而去。
女人如水,隻要一點點希望落下,那奢念便如圈圈漣漪,沒止境地放大。
愛月當然不會勸潘允琪。因為他當初沒明確告訴她時,她也沒勸過自己不愛他呀。
……
林決登機時,見到了個眼熟的人。
是個女人,著裝體麵,膚色偏黑,從角落的位置起身,排了經濟艙的隊。林決徑直往公務艙通道走,經過她身邊時,看到她手持褐紅色的中國護照。
是那晚徐溯參與的多國人會麵的成員之一。
經濟艙?林決腹誹。
他多留意了幾眼,步履也緩慢,那女人不緊不慢往前走,林決給地勤遞登機牌時,正好也排到了她。兩人一同走進廊橋,林決嗅到了女人身上傳來的一股濃烈香味。
他微皺眉,這味道特別,似乎在哪聞過。
女士優先,他讓那女人先行,走在身後,又往她身上看了看,目光從那盤發的樣式,一直落到她手上握著的一串菩提。若僅是佩戴,也許還是裝飾作用,而她無時無刻地撚動珠子,是信佛之人的習慣。
兩人來到艙門前,林決被空姐請到公務艙座位,女人則往更裏去了。
他腦子裏橫生了個想法——那女人持的是假護照。
那氣味來自一種緬甸女人特有的化妝品,且緬族全民信奉南傳佛教。他也想過她是否嫁入中國改了國籍,可那結發辮盤於腦後的發飾,分明是緬甸未婚女子的象征。
使用假護照的人所從事的,不犯罪,也必定違法。那麼坐經濟艙,也是為了掩人耳目了。
林決再仔細回憶那晚的場景。
那個詞語最終繞不開地迸現了出來——黑社會。
……
第二天在亞際總部,會議從上午一直開到下午。
散了會,林決走向應紹華辦公室。他的辦公室在亞際大廈頂層,俯瞰維多利亞港,四麵通透,采光極好,景色氣吞山河。
牆體也是全玻璃,林決敲門進去,應紹華正輕靠在辦公桌前,一手持著文件,一手放入口袋。
林決頷首:“先生。”
應紹華抬眼,溫然一笑:“散會了?”
“是……您的餅幹。”
聲落,應紹華怔了怔,沒動。林決也尷尬,從來畢恭畢敬地喊完先生都是談正經事,今天接了句……您的餅幹。
應紹華又是一笑,聲線多了分溫和:“還真讓你帶來了啊。”
林決微怔。這語氣聽著,太像碎碎念了。
應紹華走過來接過餅幹,說:“謝謝你了,我這邊還有事情,晚上散了飯局我再找你喝茶。”
再幾句閑聊,應紹華就往回走了,回過身,看到林決還站在那裏,戲言道:“怎麼還不走?也想嚐嚐你妹妹做的餅幹?”
林決扯了扯唇角:“沒……”
“那讓允琪給你做去,別盯著我的。”他解開包裝繩,取出一塊往空中一拋,張嘴一接,邊嚼邊說。
先生果真是性情大變。
林決猶豫著,還是說:“今天怎麼沒見到徐總?”
應紹華看向他:“我留他在東京處理一點事,找他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