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整整寫了三頁紙才停下來,她的腦袋現在已經開始放空:她出過這麼多回任務,其實她的體能一直在隊裏不是最優秀,就是憑著這個絕佳的,像複印機一樣的記憶,她才會立下這麼多功勞。
她的短時記憶連生物學家都會驚歎:她不光能在很短的時間裏記住她想記住的東西,隻要她想,她可以複製她記下來的任何事物!
她沒怎麼學過毛筆,但她寫出來的字像練過了幾十年才能練的字,她每一個筆鋒都出筆老辣,幹淨果斷,如果她這個時候跟張伯說,今天是她不知道是第十次還是第十一次拿起筆,估計張伯第一個就會笑掉大牙。
但是她的記憶也不是萬能的,隻要過了那個時效,那些她強行記住的東西就像被擦過的黑板一樣,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老天爺送人禮物總是不會太大方,但她已經足夠用。
她何嚐不知道,張伯說的換假信,她未嚐不能去做,但是,這對她而言是不夠的,她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引起上層的注意,她得讓他們知道,她選擇的這條路是對的!相反,如果失去她,才會是他們莫大的損失。
從張伯的神色改變中,青嵐滿意地看到了這一點,還沒等她寫完第一張紙,張伯便退回到了床邊,不再去看一眼。
青嵐封了信遞給他:“發出去吧。”
她頓了頓:“我現在還穿著濕衣,你們誰給我找套衣服出來?”
小夥計咧著嘴捧著衣服:“早準備好了,大哥快換吧。”
青嵐笑了,這小子看著傻得像遊甲,其實比那個遊甲機靈多了。她朝外看了一眼,小夥計已經拉著張伯往外退了:“大哥,你早點睡,俺們今晚就在店子裏縮一晚上,有事你叫一聲就聽得見。”
張伯到了店裏,聞著亂七八糟的雜貨味才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歎道:“咱暗字營丙字裏可算迎了能人了。”
小夥計笑道:“老板,快睡吧。”
青嵐憨甜一覺,這一覺直睡到了午時也沒有醒過來。
她這幾天精神高強度集中,那根弦才在信送出去的那一刻落下了定。
她接下來的幾天還得在這裏等通知,她的任務還沒有結束。
青嵐其實有些不大清楚此行的最終任務是什麼,她總是會接到一些奇怪的指令,叫她什麼時候走哪裏,見到誰說些什麼,得到一些什麼消息。
她隻是這個任務裏一道小小的環節,還不能一覽全貌。
青嵐其實無所謂,她隻要展現出她的價值,她能參與的事情便會越來越多。
一街之隔,陽劉城的主幹道上早就吆五喝六地作起了買賣,青嵐這一覺睡得極好,向張伯打了個招呼:“二伯早。”
張伯像每一個對後輩有所要求的長輩一樣:“還早哩,也不看看時辰。”他的話已經換成了地道的陽劉話。
青嵐一笑,搖著手作了個討饒的動作,轉頭看見小夥計愁眉苦臉地坐在旁邊:“怎麼了?”
小夥計像是真的要哭:“老板昨天說給咱買的床板子,今天又不上算了。”
張伯“呸”了一口:“我啥時說了這話?”活脫一個最普遍的吝嗇鬼。
青嵐正要笑話,她的眼神突然一凝:剛剛街角的那個人,怎麼有點熟悉?
她起身追了上去。
那身影快得像是青嵐的幻覺。
可青嵐是幹什麼的?怎麼可能看錯?她連追了幾條街都沒有追上那個人,眼看已經快出了城,她隻得放棄地走了回去。
她剛剛一走,隔壁的一戶人家突然探出兩個人來。
黑衣人甲:可算走了,艾媽呀,真嚇死我了。
黑衣人乙:瞧你那德性,不是沒追上嗎?
黑衣人甲:你不害怕,你不害怕你哆嗦什麼?未來主母跟主上越來越像了。
黑衣人乙:你才害怕,你全家人才害怕!
一個陰影遮擋到他們頭上,那個他們眼裏,跟主上一樣可怕的未來主母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們麵前,微微一笑:“你們有沒有聽過,有一種拳,叫天馬流星拳?”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青嵐拳頂黑衣人甲的喉嚨,腳踩黑衣人乙的胸膛:“說!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