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歎了一口氣,突然聽見旁邊一聲同樣的歎息聲響起,她嚇一跳,目光觸到郭青聰,相對苦笑:“真是沒良心的小東西。”

郭青聰忿忿點頭:“沒錯!”

青嵐一想到,他天天想法給豹子弄的那些好吃的好玩的,頓覺心裏平衡了不少:自己雖跟豹子相處的時間長,可是論花費,她是一點都不如這位公子哥的。

郭青聰真是個動物控,一個月他自己都才十兩零花錢,花在豹子身上就能有三兩,要不是侯府裏每天還包飯菜,包衣物,照他這個養法,隻能去賣血了。

跑了一個豹子,兩人精氣神都散了許多,連找劉三小姐的事都好像不那麼急了。

當然,郭青聰和青嵐隻是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了各自的想法,真要叫他們做出來,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正在這時,劉三帶來的一條獵犬叫了起來,扯著狗鏈子就往一個方向掙。

那人眼睛立刻亮了:“一定是這狗聞到了三小姐的味兒!崽子快去,加把力!”

郭青聰和青嵐的精神也來了,看著這狗一會兒在樹下繞一圈,一會兒慫著鼻子使勁在草葉子上亂嗅,一會兒再狂奔一段,終於把他們引到了一個地方。

劉三的哭聲弱得像貓一樣:“救命啊,救命啊!”

靖王府的那人大喜過望:“是我們家小姐的聲音。”

郭青聰和青嵐慢了一步,也跟著打馬過去,就看見那人下了馬,趴在一個坑旁邊,像是嚇呆了的樣子。

青嵐生怕又出了問題,急得一把扒開那人:“怎麼了?”

她再一看下去,即使人生經驗再多,也不由得呆了一下:坑洞裏劉三的衣服頭發不知被什麼東西撕咬過,碎得碎成一條一條,頭發也成了枯草一般,偶爾一抬頭,頸項間三條血紅的血道子橫在當中,怵目驚心。

青嵐定了定神,忙從馬背上取來繩子叫道:“三小姐,你抓著點繩子,我們來救你了。”

劉三小姐本來還在哭,聽見青嵐的聲音,突然抬起頭瞪著她,像是要發瘋一般地叫起來:“你滾!你快滾!我不想看見你!”

青嵐發誓,在那一瞬間,她看到青嵐就像是看到了殺父仇人一樣地切齒憎恨,那恨意叫她的脊背都躥起了一串寒意。

青嵐莫名其妙,可對方都這麼慘了,她也不好多跟她計較,隻好推了推那個靖王府的家人:“這位大哥,你家小姐好像不大喜歡我,還是你拉她上來吧。”

青嵐退開一步,這一次劉三小姐被很順利地拉了上來。

幸好現在是冬天穿得厚,青嵐隻看到劉三小姐的衣服上撕成了絮狀,但敝體還是沒有問題的,隻是她的手上脖子上,甚至是臉上都慘不忍睹,被人起碼劃了十幾二十道血道子,有的皮肉甚至都開始外翻。

到底是誰對她有這麼深的恨意?

如果永寧侯家那瓶已經藥方失傳的藥用完的話,劉三小姐的臉估計就保不住了。

劉三小姐哭了一會兒,終於是恢複了鎮定,指揮著那家人:“你把你衣服脫下來給我。”

青嵐皺了皺眉,她的衣服劃得碎了些,可隻要趕到得及時,就肯定不會有大問題。反而是那位家人,身上的外袍就是棉袍子,若是把這一身脫下來,那可就得凍一場好的。

那家夥倒很爽快地把衣服脫了下來,青嵐突覺蕭索,站在一邊懶得再多說一句。

幾個人都是歸心似箭,但奈何之前找劉三小姐花的時間不短,等到下山時天色已經開始發暗,馬上就要黑了。

郭青聰無奈地道:“看來還真被你說中了,我們真要到這兒歇一宿了。”

青嵐想起劉三小姐那讓人頭皮直發麻的眼神,搖了搖頭:“小的可一點不想在這多留了。”

幾個人上山時還走在一處,到了下山時又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撥,莊頭看見劉三小姐那樣嚇了一跳,急忙把幾人請進去,張羅著要請大夫。

劉三小姐一言不發地任他們折騰,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天色剛剛擦黑,出去打獵的人也漸漸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