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她腹中便升起一股溫熱之氣,向著四肢百骸而去,暖洋洋地漫滿了全身,果然像筱鏡說的那樣,十分地暖和舒服。

青嵐在這暖洋洋的溫度中被包圍,困意一撥撥襲來,歪頭睡去。

而一邊原本應該睡著了的筱鏡慢慢睜開眼睛,她抬起頭試探地叫了一聲:“青小姐。”

青嵐不答,她已經完全睡死了過去。

黑暗中,屋子另一邊已經像化成了石像的男人動了動:“她睡著了?”

筱鏡伸手推了推青嵐,青嵐酣睡如常,這才道:“不錯。”

宇白緩緩走出陰影,假如青嵐這時醒來,便會發現,他平常溫淡的眼睛裏漾滿了不知名的興奮:“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筱鏡起身讓到一邊,宇白蹲下身來,扒開了青嵐的衣服。

筱鏡原本是默默地看著,見宇白手腳不停,已經觸到了青嵐的肚兜,叫了一聲:“師兄!”

她咬咬唇:“雖然我們是為了她好,但我們這樣做,要是她知道了的話,不是在逼著她去死?”

宇白頭也不抬,從包袱裏翻出一個盒子,道:“那有什麼,我們不讓她知道不就是了。”

“可是。”筱鏡的糾結道:“她身上多出一個疤來,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嗎?”

宇白從盒子裏取出一柄銀刀,道:“那也是明天的事了,若是我置之不理,她連今天晚上都過不去。”

見筱鏡似是還未釋然,他補充一句:“別忘了,她答應過讓我保她性命,是她沒有問我,該怎麼保住的,這件事,即使她察覺,我也有話可說。”

筱鏡終於不再說話,看著宇白將青嵐的肚兜劃開一條縫,在其下三寸處手起刀下!

即使曾經撞見過宇白這樣做過,筱鏡對著他的動作依然不大自在,她別開了眼睛。

師兄妹兩人沒有注意到,他們原以為早就昏睡過去的女人手指間夾著一根銀針也落了下去。

青嵐從這師兄妹兩人叫她開始,便察覺到了事情有異,她雖然不信這兩人會對她做什麼。

畢竟她雖然是被人懸賞,但這兩人根本不像是能貪圖那點賞金的人,可防人之心不可無,她從宇白開始動作起,便在手指間握了幾枚毒針,等他們萬一有所動作,立刻便能先發製人!

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再從他們的動作裏猜想,青嵐便大概清楚他們是要做什麼。

看來,宇白是想對她做一次外科手術,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把時間選到了今天,還在這麼惡劣的條件下開始。

隻是,她也沒有時間問了。

筱鏡給她的藥丸可能原本就有昏睡和麻醉的效果,連宇白在她身上劃了一刀都沒有感覺。青嵐抵抗了這麼久,早就已經到了盡頭,再聽完所有的事情之後,已經支撐不下去,意識一沉,真正地陷入了酣甜夢中。

明明屋外下著瓢潑大雨,屋裏卻像是被雨簾隔絕成了兩個世界,除了器械偶爾的碰撞聲,便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筱鏡睡意全無,看了半天的雨夜,終於覺得無聊,她回過頭來,便看見宇白,滿手的黑血!

筱鏡小聲抽了一口氣:“這麼嚴重?!”

她原本沒指望宇白回答她,她亦是見慣了殺戮,正準備湊近了去看。

宇白的聲音突然響起:“不錯,看來,我們得稍微改道一下,去藥穀裏給她找點藥。”

筱鏡皺眉:“那這樣的話,會不會被師門找到?我可不想這麼快就回山。”

宇白輕聲笑了一下:“放心吧,師門現在不會有空來找我們的。”

筱鏡不信:“師兄怕不是在騙我吧?”

宇白正要回答,他觸到青嵐的手突地一頓,青嵐的身體像是被安了彈簧一樣,猛地搐動起來!

“發作得這麼快!”筱鏡驚呼一聲:“師兄,現在怎麼辦?”

宇白臉色難看至極:“別慌!”

他下手如飛,手上的銀針與銀刀相交錯,幾乎化成一道殘影,如風一般將青嵐胸腹處密密地施滿了針!

但青嵐的身體不但沒隨著他施術而好轉,反而抽動得越來越狠,甚至口中還流出白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