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這才想到,剛剛自己脫口而出的那句話暴露出來了她對秦王的身份是有數的,隻好老老實實地承認道:“上次進宮時,隔著轎子聽過一回秦王的聲音,便記住了。”
“記,住,了?”慕昱清一個字一個字地咬著,聽著有些讓人頭皮發麻的滲人福
青嵐沒聽出來,收拾好碗筷,轉頭道:“沒事的話,你今晚上就在這裏,我上去睡了。”
“不校”慕昱清生硬地道,她居然跟兩個男人獨處了那麼久……
青嵐耐心地解釋道:“現在那些外麵的人還不知道走沒走,昨是怕你傷後感染,實在沒有辦法,隻能冒險留在這裏,但今晚上我留在上麵,一是為了讓那些人相信,這裏是有人居住的,再者,在上麵,他們有什麼動靜,我也好及時察覺。”
慕昱清沉默了一下:“那我要洗澡。”這才跟自己單獨相處了多長時間,這就坐不住了?
青嵐皺眉:“可你的傷還沒好,傷口不能沾水,而且氣這麼冷,洗澡會著涼的。”
慕昱清抬眼:“你嫌我礙事了?不想做你就直吧。”
青嵐氣個倒仰:真沒見過這麼倒打一耙的人!
她氣呼呼地抱著食盒往上走:“我懶得理你!”
在她的身後,慕昱清臉色一瞬間鐵青。
青嵐帶著氣收拾完碗筷,準備燒一鍋熱騰騰的熱水好好犒勞一下自己:今出去又是打架又是逃跑,早滾了一身的泥灰,不洗一洗,渾身都有點發癢了。
柴火靜靜地嗶剝燃燒,青嵐坐在灶前,不時地添一把柴火,盯著鍋裏升騰起來的白煙發起了呆。
起來,地窖裏那個家夥恐怕這輩子都沒住過這麼差的房子吧?看他平時一身白衣,衣袂飄飄的樣子,也知道他必然是十分好潔的。
而現在不止是要被逼著住逼仄低矮的屋子,還沒衣換不見光,挺可憐的,其實。
慕昱清正躺在床上生氣,地窖入口突然又打開了。
他不用回頭便知道又是那個女人,明明他們沒見過幾次麵,可他就是認得出她的味道,她的聲音,甚至連她走路的步調都一清二楚。
可他現在一點都沒想看到她。
“你現在有傷在身,不能洗澡,”那姑娘的聲音輕輕柔柔的,不同於她尋常那樣風風火火的性子:“我給你端了盆熱水,你簡單地擦擦身子吧。今回來得急,我忘了給你買身衣服,這身衣服你先將就著穿兩,過兩,等機會合適了,我再給你買兩身替換。”
慕昱清微微轉身,這姑娘端著一盤的熱水,氤氳的水汽將她襯得眉目如煙,他硬起的心腸驀地軟了一下:“那你給我擦。”
話一出口,他自己就驚呆了:這姑娘還是個未出閣的丫頭,他怎麼能出這麼無恥的話?!這不是分明要占人家的便宜嗎?
青嵐一點不覺得不對,理所當然道:“當然是我給你擦嘍,你這樣動都動不了,怎麼給自己擦?”
慕昱清一下又生起了氣:自己叫她擦就擦了?一個姑娘家這麼就隨便答應了男人這樣的要求,萬一吃了虧怎麼辦?這虧得是自己……
青嵐哪知道他想得那麼複雜:以前跟隊友出任務時,受了大傷,一時沒有醫療條件,肯定是得互相幫助的!
她輕車熟路地去褪慕昱清的衣服:“你別亂動,等我來,碰到了傷口就不好辦了。”
輕柔的手輕巧地在慕昱清的衣服上動了幾動就被解開,慕昱清的心思全放在那雙柔軟白潤的手上,根本沒注意自己上身又赤裸裸的了。
直到寒意浸起,才發現,這姑娘居然臉紅紅的,看著他的胸口,不知在想什麼。
他不滿地正要開口,順著她的目光看到自己胸口上,頓時也要炸了:這胸口上的布是淡綠色的,還繡著一些花,這是從哪找到的布隨便包裹上了?再觸到這姑娘紅得像初升之日的臉蛋,那布上到現在還浸著些淡而不可再淡的幽香,那幽香跟他昨聞到的好像是一個樣……
慕昱清的臉忽然也紅了一點,他強自鎮定下來,故意粗聲道:“咳,還愣著幹什麼?要把我凍死嗎?”
“哦哦。”青嵐手忙腳亂地,拿著布巾沾水就朝慕昱清的胸膛擦來,結果慌慌張張地,一碰就碰到了他的傷口。
慕昱清肌肉猛地一跳,咬牙切齒地瞪她:這女人,該不會是不願意聽給他擦身,故意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