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也不計較,冷淡地搖了搖手:“姑娘你去忙,我自己一人上去便是。”
那女人果然扭頭就走。
青嵐哧笑一聲,轉身也上了三樓。
三樓的貴賓間一共有二十一間,有幾間外麵還站著幾位服色不一的武士,看見青嵐打量,幾位武士頗是警惕地朝她瞪過來。
青嵐摸摸鼻子,突然就換了幅德行,給他們作了個揖,跟最近的一個人訕訕笑道:“這位兵爺,請問您知道,甲辰字號怎麼走嗎?”
武士根本不看她,她也不惱,裝作看房子的樣子,把這層樓先逛了個大半。
金鳴的位置有些偏,不過,像他這樣沒有身份的商人,能在三樓弄個位置就不錯了,偏不偏的,就不能計較太多。
青嵐的遊蕩已經引來幾位衛士的注意,她不便再看,推開了甲辰號房的門。
這裏平時應該有不少歌舞表演,每一間房都有兩個方向的窗子,青嵐粗粗一看,每一間房的窗戶都大開著,有大部分已經坐滿了人,不少間都有好幾個人在話。
也是,像這樣的事,一個人來看總不是一件太得趣的事。
但可惜的是,表演還沒有開始,每一間窗子都有珠簾擋著,並不能太看清那位姬大人在哪裏。
青嵐也不著急,屋子裏已經有一名丫鬟守著:“這位客人,您有什麼吩咐嗎?”
青嵐要了一壺茶,揮手把她趕了去出。
金鳴直到花魁大賽開始才上得樓來,一臉意猶未盡的陶醉樣:“雨詩姑娘真是水做的人兒!”
青嵐沒有接話,他已經習慣了她的沉默,也不惱,自顧自道:“沒有見過雨詩姑娘就不知道這世上會有如此妙不可言的美人。”
青嵐給金鳴倒了一杯茶:“金兄,你臉上的胭脂還沒有擦掉。”不過,他身上是真有些奇怪之處,讓青嵐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金鳴尷尬一笑:“叫白你見笑了。”
青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這位金兄也是個有意思的人,明明他根本沒去見什麼風詩姑娘雨詩姑娘,卻非要得自己像是見過了對方,一副急色的樣子,也不知是在掩飾什麼。
但對方真正想做什麼,她此時並沒有太多的好奇心,隻要兩方不衝突她不是不可以容忍被對方拉出來遮掩一二。
金鳴興致勃勃地跟青嵐講著他的那些女人經,青嵐想著,沒有對方行這一次的方便,大概她也沒辦法這麼順利地就進來,便賞了他的麵子,時不時地應上一聲。
隨著一聲清亮的女聲:“各位客官,本次花魁大賽正式開始。”嗡嗡嚶嚶的大廳中陡然靜了下來。
青嵐看過去,三樓對麵所有的珠簾幾乎是在同一時刻拉開了。
除了死角處的那四間房間,對麵裏並沒有一個附合畫像中人物的存在出現。
青嵐之前不是沒有跟晴川舫的丫鬟套過話,可像這樣大妓院的丫鬟也不是泛泛之輩,她還是個生麵孔,那丫頭十分口緊,青嵐問了兩句,沒問出什麼來,也不方便再問,免得惹來旁饒懷疑,隻好作罷。
還得找個機會再出去一趟。
青嵐暗暗地想著,往肚子裏灌了一杯茶。
那報幕的丫鬟長得甜甜的,對著台中那些起哄的男人深深福了一個禮:“這一年裏,為答謝各位客官對我們的厚愛,我們這次花重金請來了京師第一名妓扇嫵姑娘來為客官們助興,還請各位客官捧場啊。”
扇嫵?
青嵐拜她的好記性所賜,立刻就想到了那個讓她第一次在古代差點吃了個大虧的女人:她居然也來了這裏?
要不是時機不對,青嵐還真想當場把仇給報了。
但現在,青嵐看了看台下那蒙著玫紅色麵紗,嫋嫋婷婷地女人:便宜她了。
扇嫵上了場,就有男人起哄道:“京師第一美女,把麵紗揭了,讓我看看到底有多美,有咱們的煙霞仙子美嗎?”
煙霞仙子也是秦淮名妓之一,來自秦淮河上另一家大型的畫舫。
金鳴不甘示弱:“你煙霞仙子叫什麼美?要我,詩情姑娘才是真的漂亮!”
不過,他的話被淹沒在了眾多男饒叫罵聲中,氣氛已經開始炒熱了。
隻是在輕聲細語的三樓人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