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怕王丞相最大的野心就是維持現狀。

消息不明,青嵐不再去聽。

她回房睡了一覺,等醒來時,已經暮色四合,她也沒有點燈。

張晴直到現在都沒有露麵,青嵐便知道,這丫頭妥妥地被自己爹關了起來,並且看管得很嚴。

青嵐沒有想過要去救她,雖然她很喜歡這姑娘,但她的安全意識也太差了:一個隻有點三腳貓功夫的小丫頭居然敢單騎走千裏,要不是她福大命大,說不定被人拐到哪裏,這一時搞不好連全屍都沒了!

她想要靠著對方做事,就不方便有些事說得太透,可內心裏真希望她吃一塹長一智,做事不再這麼地顧頭不顧尾。

青嵐耐心地等到了天黑盡,巡夜的梆子敲過一聲,一更到後,她像一隻潛伏在暗夜裏的幽靈一般,翻身出了院子。

出院子沒多久,青嵐就是一愣:這段時間京城不安寧,連夜裏出行都有那們的夜行者。

也不知道是哪一家養的刺客,呼吸調理的能耐這麼差,讓她隔著一丈遠都能聞出別人的呼吸味!

走了半個城,青嵐才摸到燕王府,王府中門口的守衛別看沒幾個人,但青嵐一翻身過去,明顯就感覺到了那裏麵有多少人在。

她知道,太子的這位哥哥被他軟禁在了府中的某一種院子裏,以對方這明崗暗哨的程度,換個普通人來,絕對是闖不過一關的。

但青嵐有了特殊力量的加成,即使對方隱藏的再深,這些人對她來說,也亮得像黑暗當中的星星,不知道有多顯眼。

隻是,終於接近那個院子的時候,青嵐犯了難:那小小的院子裏密密麻麻的,起碼有五十個人埋伏在其中。

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那些是在守株待兔什麼。

不對,守株待兔?青嵐一驚:該不會自己猜得是對的吧?

她愈加小心地潛伏起來,感覺到黑暗當中的陣型,青嵐越發地覺出了不同:哪一家的人會在半夜裏守夜的時候還手握劍柄,一副隨時可以刀槍出鞘的樣子?

慢慢的,時間從一更到了三更,再有不到一個時辰的時候,天邊就要泛起魚肚白,他這一夜的功夫說不定就要白費,這時,一道如輕煙一樣的影子從西邊飛來。

要不是青嵐眼睛好,隻怕還要以為知道影子隻不過是從哪裏升起了一道煙,但是,那分明是個人,是個速度極快的人!

她的身體驀然緊繃起來,這樣的速度,這樣的人影,她曾經見過一次,哦,不對,她曾經見到過很多次!

那身法,那是——

那個名字已經呼之欲出,正在此刻,院子裏有人終於發現了那道輕煙,高喝道:“人來了,抓住他!”

青嵐鬆了一口氣,還是有人在等著捉人。

而那個輕煙驟然停下,飄飄忽忽身形如鬼魅,青年朗朗的聲音響起:“不要白費力氣了,讓你們的燕王把東西交出來,否則今日你們這裏雞犬不留!”

那青年的聲音其實並不如何的狠辣,他說話時似乎還帶著一絲笑意,他的眉目間卻冰冷得如同石像,正是多日不見的,神秘的宇白。

他說話的時候是衝著那個窗戶的,但是窗戶裏沒有一個人回答,窗戶裏有人,青嵐十分肯定。

宇白當然也知道,因此他更加生氣,出手再不容情,一條如柳葉式的劍身在黑夜中閃爍著銳光,他像閑庭信步一般走來,觸到他的人哼都沒有哼一聲便倒下了。

轉眼之間,他已經殺了至少5個人,一劍一個,一劍封喉。

他雖然沒有弄出很大的陣勢,但是這樣詭異的手法,這樣高效的殺人方式,豈能不叫人膽寒?

那些埋伏的士兵原本還前仆後繼的殺將過來,但對方這樣厲害,終於讓他們害怕了,他們站在原地卻也不肯走,宇白進一步,他們就往後退一步,直到推倒,院子的前麵,再也無處可退。

為首的那個人還記得自己的職責,色厲內荏地叫道:“你別再過來了,過來就是死!”

宇白垂下眼皮,撇了一下嘴,青嵐知道,她這是動了大怒的表現,果然,還不待為首的那個人在說出另外一句話,宇白的柳葉劍便如同一泓細長的秋水一般,割破了那個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