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昱宏隨便點了個頭,有些不耐煩:“這我比你懂,你快回去吧,我看你那院裏淨是些老弱,萬一那些兵們粗魯些,說不得就要吃些虧。”

青嵐一想也是,便不再多說,利落地翻上牆頭,轉身回了旁邊的房子。

那老婆婆隻是不能說話,外麵的動靜那麼大,她卻是聽見了的,正在六神無主,再見青嵐翻牆回來,不由目瞪口呆。

青嵐來不及說什麼,因為敲門的人已經走到了近前來:“開門了,搜捕人犯!”

青嵐咳了一聲,越過老婆婆打開門,先賠了個笑臉:“請問軍爺……有什麼事嗎?”

那些人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小的停頓,越過她走了進來:“搜查人犯,你們把門打開,一邊站著。”

老婆婆看上去怕得發抖,卻仍然站在門前,哎呀,我說不吃了呢像是要攔著他們,不許他們進門。

這個年代,當兵的都蠻橫,遇到像這樣的抄檢,簡直是要發財,平頭百姓害怕他們禍害自己家真是再正常不過。

但青嵐立刻趕在幾個兵士發脾氣前笑著攔住了老婆婆:“姑婆沒事的,這幾位軍爺都是好人,你讓他們先執行公務吧。”

老婆婆焦急地啊啊兩聲,想向青嵐表達什麼,要掙脫她的手。

可老人家的力氣再大,也不可能掙脫青嵐這一身的怪力。

那些兵士好容易看見一個配合的家庭,也十分稀奇,為首的那個人向青嵐笑道:“多謝姑娘體恤了。”

青嵐像普通的老百姓一樣,不敢直視那個人,略有些謙卑地笑道:“哪裏,我姑婆年紀大了,容易受驚嚇,還望軍爺勿怪。”

她心裏卻道:要不是信得過你姓張的人品,我哪有可能這麼放心地配合,說讓你們搜,你們就能如此順利地搜?

沒錯,這個人,也就是多年不見的張鐸。

看來這麼多年沒見,他的職銜倒是漲了些,青嵐看見,他已經是校尉了。在低級軍官,沒有靠山,又沒有戰事的情況下,他的升遷速度並不算慢。

青嵐看見他們隻進去略微看了一看,便退了出來,並不像其他的當兵的一樣的進去就抄檢一番,便知道,張鐸這麼些年來都沒有變,他依然是那個隻把自己當普通小老百姓看,盡心盡力為別人解決麻煩,或者說避免給別人帶來麻煩的那個好人。

張鐸退出院子的時候,覺得你為了那個人看他看他眼神特別怪,但他並沒有多想,吆喝著走了出去:“兄弟們,走嘍!”!

而下一個院子,就是慕昱宏呆的那個院子,青嵐站在院外便聽見有人盤問他的聲音:“叫什麼?怎麼會在這裏?你是老板的侄子?可有什麼證據?”

慕昱宏表現得就像一個沒見過世麵,有些畏畏縮縮的青年男子一樣:“劉寶,我,啥證據?我叔給了我門鑰匙,這算不?”

他那不知在哪裏學過的,一口土得掉渣的嗓音逗得大家大樂。

看來,不管是再廢物的人,隻要是在皇家,那必然是有兩手絕學的,連這個看上去有些草包的慕昱宏也不例外呢。

這一次來自禁宮中的指揮本來就是沒頭沒腦的,那些人也隻看過一圈,發現沒有什麼問題,便收了兵回去交差。

青嵐又等了半晌,估計著街上時間,折騰得應該差不多了,便動身去找大理寺卿。

而在皇宮裏,他們口中的“太子”慕昱陽卻在一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

紅綃帳中,一個人一動不動地臥在帳中,慕昱陽揮退守著的宮女,走上前來,難得用了些溫柔話語道:“你還想不開嗎?比起父皇,我比他年輕多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嗎?”

帳中人像是沒聽見一樣地,一動不動,她從小規行矩步,從來沒有幹過荒唐事,何以老天如此不公,讓她一次次被淫徒所辱?!

慕昱陽自覺自己伏低作小,已經夠我做到極處了,但這女人竟如此不領情。即使她有傾國傾城之貌,但嚐過了滋味,便也顯得不那麼不尋常了,嘴邊便噙了冷笑:“真當自己是塊好肉了,也敢來拿喬?!”

他的話冷嗖嗖的,像沾了毒的刀子,刺得青婧身子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