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披頭散發的蒙了半邊臉,頭微微偏著,看不見是什麼表情。
而餘氏背對著房門,被冷風吹得縮了縮肩膀,她頭也不回地罵道:“廢物,連門都關不好嗎?凍著了本夫人唯你們是問!”
慕昱清冷冷瞪著餘氏的背影,慢慢團起拳頭。
青賢這時正好趕到,聽見餘氏作死的話,衝上去揚著手就是一巴掌,大罵一聲:“你這悍婦!”
慕昱清就在旁邊站著,把餘氏的汙言穢語一句不拉地聽全了,青賢那一巴掌根本沒敢留力。
餘氏被青賢這一巴掌打得撲倒在地上,立刻就傻了。
她不敢置信地轉頭過去,隻見自己背後,一身黑貂披風的慕昱清像遠古而來的煞神一般冷冷凝望著她,一雙眼睛中殺氣直露!
餘氏“嚶”地叫了一聲,翻著眼睛就要暈過去,卻見青賢一掌還不解氣,竟又照著餘氏的臉麵又要扇下來:“賤婦,你就是這樣對我女兒的?!”
餘氏躲不過去,生受了青賢這一巴掌。卻見青賢又撲上去,對著那幾個捉住於錦手腳的仆婦叫道:“還不把我女兒放下!”
言語間,好一個為女伸張冤屈的好父親!
慕昱清最是厭煩這套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路數,懶得再聽青賢表演,冷聲開口道:“青大人剛剛還跟我說,你家中妻賢子孝,原來竟是這樣一個賢,一個孝!”
他剛一開口,青嵐猛地扭頭看了過來——怎麼是他在這裏?!
之前對方人多勢眾,把她捉住,她本以為今天就要栽在這裏。
卻忽然聽見院子外有人朝這個方向來,她憑借特種兵對聲音的分辨能力,馬上就聽出,那朝著這個方向來的就是青賢一行人。
她雖不清楚青賢為什麼要到她這裏來,但隻憑青賢最近隻會供著她,不會跟她翻臉的態度,她就知道,這一次餘氏想出一個這麼惡毒的計策,隻有可能是她背著青賢在行事。青賢到她這裏來,肯定是無意間撞上的!
餘氏這人心思毒辣,即使這一次有可能因為青賢的突然攪局而算計不了她,那下一次必還有更狠的手段等著她!
打蛇不死反遺禍,這麼好的一個現場機會,她不能平白浪費了!
因而,轉瞬間她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點子,麵對餘氏的那一個巴掌不光不再閃避,反而是結結實實地挨了這個大耳刮子!
但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這麼不堪的樣子居然會被慕昱清看到。即使這個樣子是她自己算計到的,那也不是那麼美妙啊!
再說青賢,他真是後悔死了,幹嘛自己要忘帶這一份公文,好死不死地趕在這時候回府去取?
這一下正好撞上,本來不關他的事,也成了他的鍋!
現在餘氏一個“虐待繼女”的名聲是甩不掉了的,但他不能跟著餘氏坐實這個罪名!
青賢能做到天底下最吃香的部門的京官,靠的絕不止是他舅兄那點裙帶關係,關鍵時刻,他的智謀就出來了,他抓著青嵐的手,怒聲問道:“嵐兒,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母親她趁著我不在,給你苦頭吃了?”
然而還不等青嵐回話,慕昱清重重哼了一聲:“青大人,本王跟你說話呢!”
青賢原本就是要靠著詢問青嵐,先弄清楚發生什麼事,但慕昱清已經用上“本王”這兩個字,那就說明,他是在用親王的身份跟他說話,如果他再想按自己的劇本演下去,少不得要被扣個“藐視皇親”的帽子!
他隻得跪下給慕昱清磕頭請罪:“是下官訓妻無方,言行無狀,還請殿下降罪。”
一家之主既然都跪下了,剩下的人自然也要跟著跪下。
青嵐房裏的這幾個奴婢看見居然這事還招惹到了皇親,早就嚇得瑟瑟發抖,跪著抖成了一團。
滿屋的人瞬間就隻剩下了青嵐一個人站在原地,堪稱鶴立雞群。
她猶豫了一下,腿一彎,正準備跟著其他人一起,卻聽慕昱清和氣地對青嵐說道:“青大小姐,你於國有功,不必向本王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