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此事跟蘇姨娘有什麼關係?”青賢問道。
青嵐冷聲道:“那就要問蘇姨娘了。反正,害了大少爺,再害二少爺,這不更顯得她毒辣,要戕害我青家子嗣?!”
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時,她突然彎腰拿下堵住蘇姨娘的布團,蘇姨娘知道這是自己性命交關的時機,高聲叫冤:“老夫人,老爺,夫人,蘇氏冤哪!蘇氏沒有害過大少爺,也沒害過二少爺!”
青嵐冷笑道:“真稀奇,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說沒害就沒害嗎?”
蘇姨娘瞪向青嵐,但她很快明白了青嵐的用意:“大小姐,大少爺當日生病時我還在內宅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廚房是夫人管著的,我從哪裏飛來的手腳,能夠夠到大少爺的藥材去害他?”
生死時機,蘇姨娘的腦筋也轉得快了很多:“再說,我一個姨娘,我去害大少爺幹什麼?大少爺死了,對我有什麼好處?大少爺活著,對我又有什麼壞處?”有意無意地,她的目光瞟向臉色陰晴不定的餘氏。
青嵐挑了下眉毛,眼睛盯著蘇姨娘,卻麵向青家那些臉色各異的人:“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害二少爺有什麼好處,那麼,害大少爺肯定也會有相同的好處,你說我說得是嗎?夫人?”
青嵐高聲叫著餘氏,但餘氏就像傻了似的不知道在想什麼,居然一時沒有回答她。
青嵐看見,梅氏看著餘氏的眼睛裏劃過一道懷疑的冷光。青家的兩個男孫,小的她是寵,大的,可切切實實是疼大的。
當年白氏死後,梅氏也怕青琚小小年紀喪母,在內宅裏寸步難行,便把他抱到自己的院子裏,一直養到他考進鬆山書院。
青家的這些孫輩裏,青琚這個待遇可是獨一份!便連後麵餘氏生的,更加討喜的小孫子,梅氏都沒有像對待青琚一樣的親切感,這可是她手把手帶大的!
青瑜要是出了事,梅氏都能是這樣一副模樣,現在青琚要是被人暗算了,那她會做出什麼,其他人還真不能預料。
青嵐冷冷勾了下嘴角:這水開始渾了,餘氏,你想好怎麼應對了嗎?
餘氏冷不防被青嵐戳破,先是慌亂了一下,立時就想到:這件事她早就處理幹淨了,即使這小丫頭有所懷疑,也不能輕易地把髒水潑到她身上!
她心下大定,便要說話,卻聽梅氏那淬了冰渣的聲音:“餘氏,現在大少爺的藥被人做了手腳,你就沒什麼話好說嗎?”
餘氏站在冷風當中,生生被梅氏的話給凍得又冷了一層,她轉頭看去,隻見自己的丈夫也陰著臉,看著自己的目光驚疑不定。
她這才想清楚青嵐那話的真正含義:她根本不是想在這個時候揭發,懷疑什麼,而是想借蘇姨娘這件事把她也拉下水。
不管他們找不找得到證據,但廚房是她負責的,在她的管理下,大少爺的身子出了紕露,這無可辯駁!
如果蘇姨娘要為“害她兒子生病”這莫須有的罪名去擔責,那她在證據如此鐵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推得掉屬於自己的責任?
兩相比較,一個是憑空猜疑就要一棒打死,另一個,哪怕捉不到有心加害的證據,但一個“失察”之責是絕對跑不掉的!
蘇姨娘在青瑜的飯裏做沒做手腳她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誰也沒想到,青瑜的病會在這個時候發作得又急又抖,害她連個布置的時間都沒有!
也怪梅氏那通亂來,把她在廚房裏布置的心腹都拔了個幹淨,等到要靠到她們做事時,一個也不在!剩下的那些,全是些見風使舵的廢物!
現在就是她想去布置,也找不到現成的把柄!
她這次就是借重梅氏和青賢對兒子的重視,把蘇姨娘這個眼中釘給鏟除掉不說,更想以此事為契機拿回她在後宅的控製權。
但就可恨在這件事太倉促,她隻是憑著以往丈夫的態度作出了反應,誰能想到,又是這死丫頭跳出來去壞她的好事!
餘氏的目光在青嵐身上恨不得紮出一個窟窿,但梅氏的話她不敢不答,她急忙朝梅氏跪下來,眼淚也流了下來:“是妾身的不是,竟不知大少爺的藥被奸人做了手腳,請婆母責罰吧。”
梅氏看著憑白矮下一截的餘氏,心裏升起了莫大的滿足感:這個時候,蘇姨娘已經被她拋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