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鬆柏笑笑道:“還是流雲老弟會說話。”他又眨巴著眼對流雲道:“你要知道,我都基本不坐堂問診了,現在你給我帶個病人來,要我醫治,那我八十大壽,你可不能不來。”
他的兒孫極多,徒子徒孫也無數,坐堂看病抓藥這些事,早就不管了,現在流雲來,直接丟給他一個病人,病情極為嚴重,他倒不能不管。
當年他在京城得罪權貴,被投入大牢,差點判死刑,還是流雲的父親出手庇護了他,於是他一把年齡,也自願跟流雲稱兄道弟。流雲自幼跟他稟性相投,倒也極合得來,那小小掛件,就是流雲二十歲時,文鬆柏所送。
流雲道:“你還怕我沒有過來叨擾你的時候?我回京城,忙著送蘇姑娘過來,還沒回府,等我回府安排一下,你老八十大壽的時候,我一定到。”
流羽暗暗奇怪,聽流雲的口氣,似乎他在京城還有一個家。以前倒不曾聽說起。
馬車終於停在他家門口,門前兩個大石獅子,甚是威武,流羽看著正門之上匾額上的大字,不由倒吸一口氣,“流國公府”
流雲看出她的迷惑,於是解釋道:“祖上護國有功,天子賞賜了這座府第。”
天子,國公府,那麼生疏的名詞,突然出現在流羽的麵前,她還真有點不適應。
流羽下得車來,門前早就迎了一眾丫環家丁。人不是很多,不算招搖,也不失排場。
這些人似早就得到消息,知道有流羽這麼一人,見著流羽並不意外。前麵一個體態豐腴的女子帶著下人,上來請安問好。
流雲道:“這是我的乳娘,楊媽,這流國公府就是她管事,以後有什麼事自管找她。”
流羽仰著小腦袋問道:“那馮姨呢?馮姨不照顧我了嗎?”跟馮姨相處了那麼長一段時間,自是依戀。
“馮姨在中洲,以後有機會會來看你的。”流雲搪塞道,他在各處大大小小不下十來座莊子,每座莊子都派可信之人看守打理,除非掩人耳目,一般不輕易調換人手。
流羽低下頭,小腦袋聳搭著。楊媽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道:“沒事,楊媽在呢,楊媽也會象馮姨那樣對你好。”
說話間,趕車的馬夫幫忙將車上的行李搬進府裏。流雲給了賞錢,打發他們回去。
臨走時,那個險些被流羽用金鐲子打頭的車夫走到她麵前,深深的一彎腰道:“多些小姑娘的金鐲子,我媳婦見了,肯定高興,她作夢都想要個金鐲子呢。”
流羽有些不好意思,這跟她的初衷不是背道而馳了嘛?她隻好哼哼哈哈,祝福他兩口子幸福美滿。
眾人迎著兩人進得府來,一個九十來歲的老人佝僂著身子站出來顫顫微微的問道:“誰來了?”
流雲上前道:“王伯,是我。”
王伯抬頭眯著昏花的老眼看了流雲半天,終於是認出什麼來:“公子爺,你可終於回來了。”說著就要跪下去。
流雲一把扶起老人,道:“王伯,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