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五(2 / 2)

沒有人知道她是去做什麼。

鬱辭先回了一趟家裏,拿了戶口本出來——上午薛忱醒了以後給她打電話,鬱辭問他是不是要先去拿戶口本,他想也不想就回答說“戶口本在包裏呢!”,鬱辭這才知道他這一次根本就是蓄謀已久。

鬱辭拿好了戶口本,就和薛忱一起到了民政局,今天不是什麼特別的黃道吉日、來登記的人並不多。不過兩人本來就也不在乎這些,人少不用排隊自然還是更好。給他們□□登記的是個年紀也不大的姑娘,一見兩人就懵了一下,隨即眼睛一亮、眼看著就是要叫出聲來了。

鬱辭趕緊笑著衝她比了個小聲的手勢。

姑娘猛點腦袋,飛快地給兩人拍好照辦好了手續。薛忱一直到這時候把結婚證踏踏實實地捏在自己手裏了,這才覺得好像有了一種塵埃落定的滿足感,把兩張證翻來覆去地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還覺得不夠,出了民政局的大門都還是一臉傻笑。

當天下午,薛忱的微博又更新了:

“終於變成你們口中的‘英年早婚’了,筆芯!@鬱鬱乎文”

配圖,是交疊在一起的兩張結婚證地照片。

鬱辭隨即轉發了他的微博,還發了一個愛心。

“有生之年係列!我站的CP結婚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終於修成正果了!開心到哭出聲來!”

“嚶嚶嚶我的小姐姐徹底被拐走了QAQ百年好合!!!”

“嗷嗷哦嗷嗷嗷嗷嗷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天辣結婚啦!!!!幸福到昏古起!!!”

評論裏的粉絲們普天同慶、興奮到恨不得喜極而泣,國乒隊也紛紛發來賀電,就連何指導都難得語氣溫柔地祝福了兩人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薛忱這晚請了鬱家的長輩們吃飯。

之前求婚過後,薛忱雖然還在各地奔波著打聯賽,但他的父母卻特地上門來拜訪了一次,算是雙方父母正式見了滿、定下了婚事。今天去領了證、也不是小事,再加上薛忱知道自己恐怕是沒有時間來辦婚禮的,這一晚鄭鄭重重地請了長輩吃飯,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恭恭敬敬地給長輩們都敬過了酒,接下來就是平輩,首當其衝就是鬱桓。薛忱端著酒杯站在鬱桓跟前,老老實實喊了一聲“哥”。

鬱桓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要說整個鬱家,薛忱也不怵長輩,唯獨每次站在鬱桓跟前的時候都覺得有點兒底氣不足。這可能是因為鬱桓和他完全是截然相反的存在,他天然就對這種既有文化又難捉摸的人有點兒心虛。

鬱桓沒說話,薛忱還沒覺得有什麼,鬱辭就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桓哥,幹什麼呀?叫你呢!”

鬱桓簡直被這個自從交了男朋友就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氣得恨不得像訓小孩兒似的打她一頓屁股,可最終還是沒舍得下手,隻是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原本還笑盈盈、甚至有些嗔怪的鬱辭忽然間覺得眼睛有點兒酸澀。

鬱桓揉完了她的頭頂,又伸手拍了拍薛忱的肩膀——他們麵對麵站著,本來是拍左肩最順手,他卻特意避開了他的左肩,拍的是右肩膀。

薛忱的左肩,有傷病。

“小辭也不是脾氣總那麼好,熊起來夠氣人的,”鬱桓說著看了鬱辭一眼,“我慣的,你多擔待。”

言下之意,你不要以為我們家閨女脾氣好就欺負她,在家裏我都是慣著她的,你也得好好慣著。

薛忱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猛搖腦袋。搖完又覺得不對、生怕大家有什麼誤解,趕緊又猛點腦袋:

“鬱辭說的都是對的!”

這個回答無疑讓在座的所有人都滿意極了,鬱桓點點頭,難得也露出了一個明顯的笑意來,和他碰了碰杯,真心實意地又補充了一句:

“比賽加油,我們都會看的。”

薛忱在他這兒還從來沒有受到過這麼溫柔和藹的待遇呢,頓時就有些受寵若驚,忙不迭應了聲、仰頭就把整杯酒都一口悶了,悶完還撓著頭傻笑。

鬱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忽然伸手過去抱了鬱桓一下,在他耳邊小聲問:

“那你什麼時候給我找個嫂子?”

鬱桓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就你瞎操心。”

鬱辭也不生氣:“要是不想找也沒關係,我不嫌棄你。”

鬱桓氣得抬手就要打她,還沒舍得下手呢,就聽她在耳邊小聲地又補了一句:“找不找的,你自己喜歡就好啦,大不了以後我養你呀!”

鬱桓愣了一下,終於沒忍住一邊笑一邊屈指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行,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