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真凶,玉兒十分激動,語氣也帶來些得意,說完就站在察哲麵前,等待他的肯定,然後一起商量如何對付那兩個壞心使臣。
不過,正在房裏拿著一本書研究明國禮儀的察哲似乎並不驚訝聽到這個答案,而且,也沒有任何表示。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仿佛沒有聽見,也沒有注意到玉兒的到來。
玉兒知道察哲耳力好得很,是故意無視她,癟嘴道:“原來少爺已經知道了。”
察哲繼續看書,不時還拿起桌上的茶潤潤喉,直到喝光了杯裏的茶,伸手去端茶壺。
玉兒一掌按在茶壺上,湊近察哲:“少爺,你聽見了麼,我說是那兩個使臣……”
“我的話,你聽了麼?”察哲抬頭對上玉兒,“我說此事到此為止。”
玉兒眨眨眼睛:“少爺說的是草料的事,我說的,是使臣的事。”
察哲難得地皺眉,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然後又恢複麵無表情的狀態:“以後跟在我身邊,莫要再如此了。”
玉兒側首,表示沒有聽懂。
“此事,不需要你牽扯進去,你便安分待著就是。”
“所以,少爺果真是知道誰草料的事是誰下手的,為了什麼?”玉兒緊緊盯著察哲,兩眼寫滿:告訴我吧告訴我吧……
察哲垂首看書,再次對她視而不見。
玉兒啪地一拍桌:“少爺,現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你知道卻不告訴我,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萬一他們對我動手了,我作為受害者,是不是該有知情權?”
察哲紋絲微動,不過似乎,稍稍動了動嘴角。
“少爺不要忘記了,玉兒以前是宋尚書家的丫鬟,朝裏的事情,雖然不是全部知道,但有些外麵打探不到的小道消息宮闈隱秘,還是知道不少的。”她雖然隻關心顧客的消息,不過袁方那個時常進出皇宮的“禦醫”,總是在她耳邊碎碎念,囑咐著這個不能惹那個不能碰。當然,玉兒從來沒有放在心上。
察哲歎口氣,放下書:“對於定遠侯,你知道多少?”
“定遠侯???”玉兒驚訝地失聲叫出來,這也太巧了些吧,定遠侯家的小侯爺,不是跟宋初靜定的婚,追捕陳逸洲的路上,她還當麵見過小侯爺呢。
“竟然是他幹的!”玉兒轉著眼珠,已經思量著回京城如何報複了。對於搶走小侯爺未婚妻去私奔,斷了他天定姻緣的事,完全沒有半點愧疚。橫豎小侯爺的身份擺在那兒,哪裏會尋不到女人?
“定遠侯當年駐守宣府的時候,軍餉匱乏,朝廷的物資也總不及,定遠侯當時是靠了私下與我族人交易,出售茶磚官鹽換取皮毛馬匹,再轉賣給中原商人,賺這其他人不敢賺的錢。”
“這茶磚官鹽,乃是明國嚴令禁止私下與瓦剌貿易的。這走私的罪名若是冠上,按明國的律法,可輕則丟官罷爵,重則誅滅九族。”
“況且,定遠侯之後回了京城,空有高官功名而無實權,日常開銷卻甚大,故而走私這事,一直繼續著,從未有過間斷。這便不再是情有可原,而是貪贓枉法的大罪了。”
察哲抬頭看玉兒依舊是一副平常模樣,又加了一句:“若是我族與明國皇帝直接達成協議,日後要求茶磚官鹽這些東西,便不用高階從定遠侯處購買。一來,他斷了財路,二來,若是我為邀功向明國皇帝提上一句,他便是罷官抄家,身首分離的下場。所以,他必會想方設法阻我進京。這事,我來之前,可汗便告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