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符文要空中熠熠生輝,縱使是被暗紅玷汙了大半,依舊難掩那燦金的聖輝。
一陣呼喚聲朱凰心頭升起,她盯著空中的那一枚古字,她竟感到一種莫名的親切,那是一種血緣宗親的冥冥之中的羈絆,留下此字的人必定她這一族,不,她這一脈的人。可
那僅存的燦金太過奪目了,甚至是壓過了那明顯更應占據上風的暗紅,帶著一股回光返照的決絕。
它燃盡了僅存的一絲力量,似乎是想要告訴朱凰一些什麼。朱凰的心神徹底沉浸在其中,那經文存在了不知多少歲月,一直與那邪惡的暗紅糾纏,直至如今難以為繼,終於等到了應來之人,無數個世紀前的先祖苦心孤詣所留下的究竟會是什麼?
蒼擎一個閃身便出現在了朱凰身側,頭上的那枚如烈日般的古字散發出的靈氣氣息與朱凰一脈所修靈氣極為相似,這應是朱凰的一場機緣。可她的狀態卻似乎並不如此,臉色閃過的是掙紮與痛苦,遠山般的黛眉緊緊皺攏,眉峰聚攏,光潔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寧全!你幹什麼!”正當眾人都在關注朱凰之時,隻聽見寧千一聲怒喝。一把銀劍橫空而來,斬在一方寶印之上。
那寧家六人中的一人突然出手,那一把銀劍斬向的,正是處在無意識狀態的朱凰!寧千大驚與大怒之下,還是理智的選擇了保護朱凰,祭出那一方寶印抵擋。
“砰砰!”
幾乎是兩聲不分先後的悶響,寧千的身子被拋飛而起,狠狠的砸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鮮血。寧蓧蓧一聲驚叫,那畢竟是她的親生父親,關心則亂,她下意識想要衝過去,卻被沈子桓死死按住
“你們瘋了!!”寧千滿臉的不可思議,巨大的震驚讓他暫時忽略了胸口傳來的鑽心的痛楚,他不敢相信,出手的竟是五人站在他身側的兩人,也是他的兩位親生哥哥!
\"背叛者\"一字不發,全身僵硬。
家族爭權?兄弟反目?這些想法一閃而過便被拋在腦後,朝年眼中黑白起時,看到的是五座燃燒的識海,他們竟是一開始便自我獻祭以換取短時間內強大的力量。於此同時,空洞掙紮不斷的在他們眼中交替,最終隻餘下了空洞,他們的自我意識似是被硬生生的抹除,成為了五具傀儡。
五人毫無保留,悍然出手,五道氣勢磅礴的掌印被一齊打出,人緊隨而至,直襲朱凰而去。
數道水紋平地乍起,沈子桓腳下道韻頓生,身形隨水紋而行,攔在了五人來路之上,一杆槍尖純白勝雪,山水紋絡交織其上。沈子桓一身青衫寫意而動,神槍斜撩而起,卷起漫天水幕,無數水珠應勢而起,天地間盡是紛亂的踢踏之聲。
蒼擎有些詫異,他想不到沈子桓竟能帶來這把神兵。
槍名:臨江仙。
這把神槍的舊主曾一槍劃出了一條江河,貫穿了八域之五,南接無盡海域,北引羅浮大海,無數歲月過去,這條天塹般的大江依舊奔流不息,濤聲烈烈襲人。
水幕席卷,一舉囊括了五道掌印,震耳欲聾的聲響劃破了這萬裏的黑色寂靜,沈子桓一槍刺出,不計其數的水珠倒卷而至,再是刹那,空氣中隻餘下了一道閃著銀芒的晶瑩細口。
朝年微微有些訝異,這引得漫天水珠倒卷的一槍疾如驚雷,槍勢渾然天成,看似是聲勢浩大的全力一刺,可實際卻是修士初入道境之時一招一式自然而然引發天地之勢共鳴而生。
似是有一瞬間的萬籟皆寂,朝年眼中黑白敏銳的捕捉到了沈子桓那如青龍出海般的一槍,不待細想,一把抓起阿狗閃到一旁。
神槍如蛟龍出海,朝年看的清楚,五人中兩人的識海熊熊燃燒,一霎那間調動了全身的所有精、氣、神,悍不畏死的硬生生阻住了寒透清月的神槍。
“轟!”
凝煉的寒氣崩裂炸開,隨槍而至的水珠在銳不可當的槍意之下化作了可穿金裂石的利器,將那兩道被沈子桓靈氣崩飛的身影穿成了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