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約付出了一半人傷亡的巨大代價後,阿比西尼亞人衝進了厄立特裏亞人的陣地。當他們看清自己的對手居然是“無恥的厄立特裏亞叛徒”時,他們的鬥誌再一次被激發,而厄立特裏亞人也在仇恨的激化下進入狂暴狀態。很快雙方就攪在了一起,刺刀 長矛 砍刀 拳腳 牙齒,雙方用他們所擁有的一切武器進行殊死的搏鬥。(有關厄立特裏亞與阿比西尼亞得民族衝突見第38節)。
而同時 ,作為預備隊的6輛CV.33坦克也趕到了這個阿比西尼亞人的突破口變色,準備進行封閉。作為文明人的意大利裝甲兵被眼前的這一幕震驚了。在他們眼裏,這已經不是一場戰爭,而是一群嗜血野獸之間的肉搏。
片刻停頓後,帶隊坦克的機槍響起,兩道火舌在人群中橫掃(CV.33裝備了8mm的雙聯機槍)。然後其他的坦克也跟著開火了。十二道條火舌像死神的鐮刀一般,撂倒了一群群士兵,有阿比西尼亞人,也有阿比西尼亞人。那些黑色的肉體一邊扭動著,一邊掙紮著倒下。血霧已經不是一簇簇的濺起了,而是在一團一團,噴湧而出。被8mm機槍彈近距離擊中後,被撕裂的健碩身軀碎片四下飛舞,一條條血肉胡同被硬生生的犁了出來。
如此大量的血短時間內集中噴湧出來,即使是在旱季的東非高原,土地也很快飽和,失去了對血液的吸收能力,讓這些紅色的液體,向小溪一般流淌一路。月光下,那些倒下的黑人臉上是一抹的煞白。
梅西和塔姆都在望遠鏡裏麵看到了這個場景。兩人都是一臉的倏然,沒人去關心這次已經結束的戰鬥,對於他們來說明天的決戰才是值得關心的事。
在天地交界之處,一輪紅日躍然而上,黑暗終於讓位於光明,天亮了。現在的形勢是六萬阿軍對陣二千意大利人和三千厄立特裏亞人。但是戰場上的白天,曆來是屬於火力旺盛的一方。
12月20日,天氣晴朗,萬裏無雲,攻守雙方徹夜未眠,一場惡戰馬上要拉開帷幕。
天一亮,意大利人的飛機就趕來助陣。Ro.1和Ro.37這兩種小飛機在戰場上盤旋著,擇機投彈掃射。集結點、炮兵陣地、指揮部這些都是意軍飛機重點照顧的對象。雖然,這不是阿軍第一次遭到意軍的飛機打擊,但是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多的飛機,在這麼小的範圍內集中使用。意大利飛機雖然隻能攜帶幾顆15-50公斤的炸彈,每次轟炸給土人帶來的實際損失被不是很大,但是每當這些飛機向低空俯衝時,求生的本能還是使得阿軍士兵丟掉手頭的事情,抱頭鼠竄。這就極大地幹擾了阿軍的進攻組織,直到上午10時許,阿軍才完成了進攻準備工作。
11時,阿軍開始火力準備。20多門博福斯山炮和克虜伯野炮在意軍的火炮打擊範圍之外開始開火。健壯的土人炮兵將一發發擦得鋥亮的炮彈填進炮膛,背上的汗珠點綴在黑色的皮膚上。然後,另一個炮兵拉動發火繩,隻見炮身一震,一大團的火焰噴吐而出。這些炮彈都是用價值不菲的民脂民膏換來,再由後勤人員不辭辛苦,跋山涉水運來,飽含了阿國人對意大利侵略者的仇恨,現在它們要用意大利人的鮮血來證明自己的價值。幾十秒後,對麵的意大利的陣地上麵,升起一團團的煙柱,在無風的高原上直衝雲霄。煙柱起先還是一排排的幾乎同時升起,到了後來開始錯落起來。武器的零件,土木幹事的碎片,隱約還能看到斷手斷腳給掀上天空。半小時後。對麵防線已經被籠罩在藍黑色的煙霧和黃色的沙塵當中。在這半小時的炮擊裏,阿軍已經打出去上千發炮彈,炮兵陣地上麵全是銅彈殼,看來塔姆上將是想畢其功於一役了。
在梅西戰鬥群的陣地上,得益於完善的野戰工事,土人炮擊並沒有給他們造成難以承受的損失。但是,無論在那裏,總是有那麼幾個倒黴蛋。一輛可憐的CV.33被一枚75mm的炮彈直接擊中,兩個乘員直接被肢解成了肉糜,而坦克的天靈蓋也給爆炸的衝擊波掀掉了。不過讓人奇怪的時,坦克的其他部分居然受損輕微,可以修複。最後,維修人員經過維修恢複了動力,又裝上了一挺菲亞特機槍,把這輛坦克改造成了機槍車。沒想到,這個戰時的應急之作卻成就了和英國的“布倫機槍車”齊名的意大利“菲亞特機槍車”。
11時30分,阿軍炮擊戛然而止。上萬名阿軍步兵開始從北麵、西麵兩個方向發起了衝擊,而南麵居然是一隊騎兵在發起衝擊。梅西舉起了望遠鏡看到阿軍騎兵第一次出現在戰場上,馬上明白這一次那邊阿軍的主帥可是下了大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