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皇家海軍,曆史上從來沒有一天可以像1940年6月2日這樣驚心動魄。在重創了意大利海軍後,他們就如同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從下午14時開始,各式各樣的意大利飛機出現在他們的雷達屏幕和瞭望員的視野裏,然後呼嘯著向著他們撲來,送來從機槍子彈到“瘋子炸彈”(注1)在內的各式各樣的致命禮物。直到厭倦了這一切的太陽終於回到地平線以下時,英國地中海艦隊才得以躲進夜幕的掩護中。
幸運的是,除了那條倒黴的“灰狗號”驅逐艦,此時坎寧安的大部分軍艦還都浮在海麵上,當然其中有些軍艦的甲板已經幾乎與海麵齊平了。那些重傷的軍艦使得他重新考慮艦隊是否可以支撐到返回直布羅陀的計劃。最後,包括戰列艦厭戰號在內幾條戰損最嚴重的軍艦相繼告急,這使得坎寧安不得不命令這些船就近駛進了法國在北非的殖民地阿爾及利亞的第二大港口---奧蘭。
在那漫長的三個多小時裏,撒丁島、西西裏、利比亞乃至於意大利本土的機場上,意大利空軍和海軍航空兵出動了一切可以動用的飛機,毫無計劃和章法,但卻是竭盡全力地發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攻擊。但是,在這種沒有預先計劃、沒有應急方案,沒有後勤準備、沒有作戰引導的倉促之舉所能取得的戰果與意大利人數百架次的出動規模是不成比例的。出人意料的是,意大利人仁慈的領袖卻原諒了他們。因為芒果知道,相比於1942年2月11日英國人在英吉利海峽的表現,意大利飛行員的表現已經讓他相當滿意了。
而得知“英意大規模海上衝突事件”後的英國首相丘吉爾就沒有這麼好的興致了。雖然坎寧安在電報裏告訴了他“擊沉、重創意大利戰列艦各一艘,本身隻沉一艦”的好消息,但是作為首相他的目光自然不會僅僅局限於海麵上。現在的大英帝國就像一條到處漏水的破船,沒有一個讓人不操心的地方。
做為一個主戰派的首相,他從來不相信和意大利人的談判會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因為在他看來意大利人是天生的投機家,他們貪婪而又缺乏勇氣,他們隻想著如何“搭便車”。當大戰爆發後意大利人就一直在等待,等待著可以讓他們分享勝利果實的機會。如果,開戰後法國人的表現不是像現在這樣糟糕,丘吉爾認為意大利還會搖擺一段時間,那麼英法甚至有機會讓意大利加入自己這一邊。但是現在稍微有點軍事常識的人都看得出法國人完蛋了,那麼還寄希望將意大利人留在談判桌上就是癡心妄想。因為,墨索裏尼加入希特勒的戰爭所能得到要遠遠超過英國人可以在談判桌上給予的!
對於坎寧安大膽主動的攻擊,丘吉爾並不感到驚訝,反而認為這樣的攻擊來得太遲太沉。如果,在德國完成色當突破,法國敗局已定,意大利參戰不可避免之時就馬上發起攻擊,那麼至少現在他就不用為了墨索裏尼從那以後數周內運到西班牙和北非的幾十萬部隊發愁了。想到這裏丘吉爾又開始詛咒起張伯倫和他的綏靖內閣,正是因為他的優柔寡斷,德國人在挪威搶得先機,從而使得大西洋向著德國人開放;也是因為他的優柔寡斷,意大利人已經在北非和西班牙已經完成了軍隊的部署,從而掌握了地中海地區的主動權。
根據英國方麵的最新情報,在西班牙意大利人有五到六個師的部隊。其中兩個山地師在西法邊界一邊活動,估計隨著法國徹底崩潰,這兩個師就可以從“封閉西法邊界,阻止法國援助”的任務中解脫出來。另外的幾個師連同300多門重炮則布置在西班牙西南部,與直布羅陀的英國部隊對峙著。負責支援他們的是“意大利空軍駐西派遣軍”,兵力包括有4個戰鬥機聯隊和3個轟炸機聯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