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一個轉身,苗條的身材像條滑溜溜的小魚一般,迅速地消失在街頭的昏暗之中。
“名片給她了?”男人信步走近她,透著絲絲慵懶的聲音猶如大提琴般低醇不羈。
羅西點了點頭,眼簾低垂,目光落在了他那雙烏漆墨黑的高級手工定製皮鞋上。
“薑寶珠她……”一如蚊子般喃喃道,“她可能是真得很討厭我吧。我當時真不應該走……是我、都是我害了薑師傅……”
“後悔了?可惜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男人好看的嘴角微微上揚,“可能你那時候還小不懂事,但現在長大了,也應該要明白。”
說著,他寬厚的大掌撫上她的芊芊細腰,另一手卻將她的下巴抬起,逼迫她迎上他深邃冰涼的雙眸,“你的任性隻會給你身邊的人造成傷害。”
已是仲夏之夜,微風拂過,帶著絲絲涼意。聽得他這一字一句,她全身一涼,眼底微澀。
他順勢便是低下了頭,蜻蜓點水般地掠過她的唇畔。
正想著要加深輾轉這個吻,她卻迅速偏過頭,頭頂抵在他的胸膛前,“阿……阿嚏!”
男人身上散發出的強烈的荷爾蒙氣味,混雜了淡淡的煙草味,又調和了微風吹拂過來的冷氣,使得羅西的鼻子酸了又酸,又是連生幾個“阿嚏”。
他頓時沒了興致,掛在手臂彎裏的西服外套披到了她的肩頭,然後攏了攏,接著拉起她的手朝停在巷子不遠處的布加迪走去。
很快在霓虹燈的掩映之下,黑色布加迪彙入車流。
車廂裏,男人微微蹙著眉,專注著前方的路況。
羅西看著窗外掠過的風景,惴惴不安又浮上心頭。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何時才有方休?
“我還是想回禦翠。”她終於鼓著勇氣道,“後天就要開學了,我行李都還沒準備好。”
“你是走讀生,沒這個必要。學校那邊我已經讓許秘書幫你辦好入學手續,後天你去報道一下就可以了。”
他修長的手指緊緊握著方向盤,仿佛與身俱來有著掌控一切的力量。
“啊?”
這真不是一般的失望!
本來還指望借著在學校裏住宿的幾天,可以不用成天擔心會何時在禦翠遇到男人那張陰晴不定的臉呢!
“課表我這裏也有,一會兒給你。周末回禦翠,平時就回公寓,離美院近。老陳會負責你的接送。”
他將一字一句說得理所當然,仿佛根本不用考慮羅西是否會接受,而隻是在向她宣布一個結果。
“還有,記住你沒有談戀愛的資格。”丁允驄說完竟是朝她微微一笑,然後惡劣地補充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
羅西憤然,卻又一臉奈何不了地把頭別向了一邊,眼波隨著車窗外忽隱忽現的霓虹流轉。
她怎麼會忘?
她是他的木偶,任他擺布。從他收養她的第一天起,什麼事情都必須聽由他安排,他把她當成沒有思想的人。
他不用三番五次來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