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丁允驄依舊沉思著,羅西也不願意作打擾。餐桌的湯碗已不冒熱氣了,她便想去再熱一熱。
哪知人剛一站起來,丁允驄就伸手一拉將她兜進自己的懷裏。
他凝著她,嗬笑一聲。
見他神色慣了常,於是她輕聲問道,“事情很嚴重嗎?”
“嗯,有點。”他承認道,神色裏依舊添了些難以拭去的冷雋。
羅西的心頭莫名地一緊,然後又一澀。
他工作上的事情她向來不懂,所以說不出安慰的話,更別提分擔什麼了,忽然挫敗感如陰雲一般籠罩在她的小臉上。
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他堅碩的胸膛,然後出聲道,“我去替你把粥熱一下,你身體剛好,一會兒還要開會,別……”
話沒說完,男人的吻便湊了上來。輕輕淺淺地纏著她的。
許久,才放開。
額頭抵著她的,眉眼溫和地說,“還不是很涼,喂我。”
果然,討不到糖的孩子都執拗。
羅西頗是無奈地撇了撇嘴。
*
半個小時以後,羅西才明白,丁允驄口中所謂的“開會”,原來竟是在一輛加長版的奔弛商務車裏進行。
四個高管各個神色嚴峻、如臨大敵一般地端坐在那裏,他們小聲商談著對策,許秘書則在一側認真得記錄。
丁允驄一直斂著神色,他淡漠的樣子,在無形之種透出一種威懾力,讓人生畏。
羅西坐在男人的身邊,聽著他們如同天書一般的嗡嚀聲,又望著車窗外不停倒退的優美風景,竟是有了些睡意。
很快,那些嗑睡蟲便開始啃咬上她的意識,讓她在不知不覺中頭一歪,竟是倒在了丁允驄的懷裏。
車廂裏倏地一片跌入寂靜。
丁允驄伸手一撈,將他的小女人的腦袋熨貼在自己的大腿上,想讓她盡量睡得安穩一些。
她跌進夢境中的那一瞬,隻感受到臉的一側有微微的熱氣暈散著,烘得她好舒服。
於是不知覺得又往那裏蹭了一蹭,她隻想著再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幾個主管麵麵相覷,各個啞忍著,卻仍舊是忍俊不禁。
許秘書及時遞上一塊毯子。
他滿意地接過,輕輕覆在羅西的身上,眼含寵溺,讓幾個主管大跌眼鏡,心跳加速。
“好了,我們繼續。”他很快清咳兩聲,挑了挑眉,眸色又恢得到了剛才的深不見底,立刻將眾人從錯愕的思緒中拉回。
羅西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隻覺得眼前漆黑漆黑的,仿佛聽到丁允驄在她的耳邊說,“西西,我們到了。”
到了?這是到哪兒了?意識仿佛還沉眠於海底之中。
隻是還未來得及浮上岸,身子就是一暖,接著被男人擁在懷中下了車。
灰暗的夜幕下,天空雖正飄散著蒙蒙細雨,卻消融不了空氣中的各種花香的纏繞。
很久之後她才明白,這縷來自塞納河畔的濃香是永恒愛情的催化劑。
丁允驄安在巴黎的“家”似乎頹廢地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走進老舊公寓的電梯內,恍如鑽入了一個時空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