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男人非要她給他一個承諾。
“你要我答應你什麼?”那時候,她似乎已經敏感地知道了有可能即將要與他分別。
“在江城耐心等我。好不好?”他的嗓音低沉暗啞,在靜謐的房間裏纏繞出來,帶著一種蠱惑的力量。
她不由自主地便是抬頭凝向他,迎上他那雙深邃的眸子,那裏似乎散發著攝人的光茫,讓她一時看得不真切。
唯一能感受得到的是,他在等待她的回複。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的她心裏悶悶的卻也是沉沉的,可仍舊窩在了他的懷裏點了點頭。
他是要她等他,而不是要她離開。心裏不知為何莫名地跟著安定。
如今再仔細回想這一幕,不免又是心酸湧上。
是啊,他讓她等,如果隻是等他脫離了在法國的困境,她當然願意,可是如今卻隻是等來他要與她人訂婚的事實。
她還要等嗎?
可是除了等待,她似乎別無選擇。
她還沒有畢業,沒有任何的生存技能,離開他,離開禦翠這座精致的牢籠。
迎接她的,隻有窮途末路。
嬸嬸在電話裏暗暗地歎了一氣,然後又似安慰又似替她出謀劃策地道,“哎,我說西西啊,好在南南骨髓移植的手術已經做好了,而且還很成功,醫生前幾天說過段時間就能出院了。丁允驄他真要是……哎,怎麼可能呢?這不前一陣子還好好的嘛。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認了你。真是……不過,西西,好歹他沒發話哄你走,這段時間你就是撐著也要給我撐下去。記住,千萬別做什麼傻事,也不要一哭二鬧三上吊,男人都忌諱這種。你媽都那樣子了,再怎麼樣也不能當小的,懂嗎?所以,不讓他賠上一筆分手費,這事就不能這麼完了,聽到了嗎?!”
電話掛斷,羅西心煩意亂不已之際,卻是意外地接到了淑薇的電話。
淑薇請她去fly樂團在江城的工作室玩,順便還有一些事情要和羅西說,至於是什麼事情,她暫不想在電話中透露,隻是一個勁地催羅西快來便是。
羅西本不想再一次有與大鍾照麵的機會,可一想到呆在禦翠——這座讓她快要窒息的牢籠時,腳步還是不由自主地往更衣室走去。
一個小時以後,黑色的勞斯萊斯停留在複興東路一大片梧桐樹的陰影之下。
車門打開,她探出身子,陽光透過碧綠的梧桐樹葉將斑駁的光點印在她的臉龐上,遠遠望去如同一顆顆的珍珠溫婉又動人。
淑薇早早地就站在一座小洋房前,見她下了車,便是使勁地揮了揮手,然後匆匆打開雕花鏤空的鐵門,熱情地將羅西迎了進去。
這是機場一別之後,兩人第一次碰麵,都驚覺對方瘦了一圈。
淑薇看著她,滿目裏有些擔憂,畢竟丁允驄要訂婚的事情在江城已是人盡皆知。她雖然不知道具體的狀況,可也深諳羅西此刻的心境。
正愁不知道該如何幫助羅西之時,恰好前些天廣告公司送來的fly樂團卡通形象的畫稿讓大鍾極不滿意,於是她便建議要不要請羅西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