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
老人不由捏捏眉心,“罷罷罷,艾倫,明天幫我把費德曼醫生請來一趟。”
“啊?”艾倫故意吃驚地張了張嘴,裝作不明白地問,“先生是哪裏不舒服?”
老人眼一瞪,對於他的裝模作樣不甚滿意,“什麼舒服不舒服的,心頭不舒服著呢!”
艾倫輕笑。
“臭小子要做戲,那就配合著他演了。”老人氣道,“就沒多少年了,就算給他拉下一回臉又怎麼樣,總不能……唉……”
說著說著,便是再也說不下去了。還是侍奉他多年的人最明他此時的心意,於是艾倫上前不緊不慢地哄勸道,“先生,早點讓小小姐陪在你身邊才最重要啊。”
*
三天後,丁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許秘書將親手衝泡好的熱咖啡放在了男人的辦公桌上。
似是嗅到了咖啡散發出來的苦澀的香味,深陷在皮質轉椅中打瞌睡的男人眼皮終是動了一動,然後很是頹然地道了一句,“謝謝。”
這連日來,他總是在天不亮就到自己的辦公室,又總是最後一個離開丁氏大廈,許秘書不知道男人發生了什麼事,但隱約總覺得他連日來從未有過的沮喪,甚至在外人看來就是一種自報自棄,這皆是與羅西繞不開幹係的。
許秘書望著眼前滿嘴胡子渣的男人,還是動了動嘴巴交待到,“丁先生,下午證監局的人要過來……”
男人抬了抬手,阻止她的彙報,頹廢地道,“你先出去。”說完,便是抬手握起纖細的骨瓷杯子,淺淺地啜上一口香濃的咖啡。
“呃……”,許秘書適時閉了嘴,隻是滿目的擔憂與為難讓她的眉頭緊鎖了一會兒,最後終是忍不住開口道,“丁先生,老太爺昨天晚上乘坐的私人飛機,今天早上已經平安抵達江城,目前已經讓人安排下榻在思南公館內。”
丁允驄依舊麵無表情。
許秘書看著這樣的他,心不免是揪了又揪。
既然決定了和那位藍小姐的婚事依舊照辦,既然都已經將老太爺“請”到了江城,丁先生不管如何都要振作起來才是呀。於是她硬著頭皮鬥膽道,“丁先生,您真得不能再這樣下去。現在集團上上下下幾百號人都在等著您最後的決定,無論你做什麼選擇……”
男人哐當一聲撂下手中的杯子,清脆尖銳的碰撞聲讓許秘書倏地閉上了嘴巴,氣都不敢喘上一口了。
男人捏捏眉心,默了一會兒,終於沉聲問道,“下午幾點的會?”
“二點。”
丁允驄胡亂地從辦公桌上摸起手機,手指剛觸碰到手機想看看時間,屏保上羅西淺笑的模樣便是竄進了他的黑眸之中。
喉頭不由地緊縮。
許秘書見他又一次陷入發呆的狀態,不由輕咳啜子提醒他,“離下午開會還有三個小時,丁先生要不要我安排一家附近酒店的客房讓你先休息一會兒?”
“不用了。”丁允驄放下手機,修長的手指摁著太陽穴道,“把下午會議的資料給我送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