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在工作室裏雖然也是頂著‘設計師’的名號,可是總體來講收入還是與‘創意總監’之類的差上一大截。現在我那鄉下的弟弟也考上了大學,家裏人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為了供他上大學,我一半的收入都是上交到家裏的,你說我這過得什麼日子呀?”
羅西幹幹地笑,不由小心地仔細地瞄了一眼正在竭立向她賣慘的“老同學”。
是,把收入的一半都交給了家裏。那身上紀梵希的套裝,頸間掛著梵克雅寶的墜子,腳上套著gucci的鞋子,又是打哪兒來?
拜在丁允驄的身邊呆了這麼長久的一段時間所賜、以及前段時間在mindy時尚敏銳度方麵的專業熏陶下,這些所謂的好東西她自然一眼便能分辯。
於是,她在心底不由重新審視眼前的這位“職場麗人”。這一年多來,她確實變化不少。
這般喋喋不休地與她掏心掏肺,話裏話外的意思,她想她不用猜也能明了幾分。可這次大賽,這樣一個難得的機會,她也不想拱手相讓啊。
“好了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事情了。”怕也是意識到向羅西點到為止即可,盛海燕於是再一次轉了話鋒。
可接踵而來的問題,又飽含著對她的關切,“對了,羅西,你現在住哪兒?
看著碗裏的米粉也被撈得差不多了,羅西將擋在臉上的發絲別到了耳後,然後取了張麵紙抹了抹嘴巴,平靜如實地說道,“我住在美院附近,天平路那裏。”
“天平路那裏啊。”盛海燕略是有些懷疑地點點頭,“那豈不是離我們工作室挺遠的?而且,聽說那裏的房租可貴的啦。”
她說得倒也是實情,於是她回道,“也還好吧。”隻是,眼神卻染上一有些遊離。
“羅西,我在我們上班的地方附近租了一套二室的公寓,正巧同我一起合租的女孩子這兩天要搬走,你看你現在住的地方又貴又遠的,倒不如搬來和我一塊兒住?”
羅西秀眉微蹙。
這提議聽著果然很是在處處為她著想,可羅西的第一感覺卻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怕是沒安上幾分好心。
再說了,她答應過丁允驄的,要讓他安心的。
所以這會兒,麵對這樣的一個“老同學”,她沒有理由讓自己去做節外生枝的事情。
於是當下就謝絕了她的這番好意。
果然與盛海燕共事沒幾天,羅西便覺得自己小心避著她、防著她,還是對的。
兩人共用一間工作室,免不了會察覺到對方的一些創意與靈感。
羅西因為對之前為了應付麵試而畫的婚紗式樣不是很滿意,於是這幾天裏也是鉚勁所有才思改了又改。
沒用的那些手稿隨手就是扔在了垃圾桶裏。
那天中午,她從茶水間裏回到工作室,卻是看到盛海燕在悄悄翻垃圾桶裏那些被她丟棄的紙張。
“海燕,你……在做什麼呀?”
“我?”盛海燕立刻直起身子,臉上卻是撫不平的尷尬紋露,“耳環掉在垃圾桶了,剛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