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吃得沉悶而詭異。
白君逸什麼都沒有說, 至少在最關鍵的時候, 在麵對那雙清澈的雙眼底下的期待之後, 他卻選擇了無言。
千旬草草吃過飯甩門就回對麵自己屋去了, 他受夠了這個反複無常的男人!
也受夠了隨時被撩撥的自己那點總是動搖的心。
“嗚……?”喬吉雙眼茫然地看看這個, 又看看那個, 追到了門口卻隻能看著新主人那氣衝衝的背影, 十分不解地扭著短不可見的脖子回屋,屋裏的冰山主人似乎帶著一絲挫敗,似乎跟以往又沒有什麼不同。
瞪了兩眼, 喬吉最後還是選擇躍起那一人多高的身軀搭在牆上,肉爪子按在了那電子開關上,門開啟時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瞧了一眼二度關上的門, 連自己的寵物都不待見自己了嗎?
抬起略麥色的手扶著額頭, 白君逸心情也並不好。
他總以為自己克製得住,卻每每將事情搞砸。
坐在平時那個人特別鍾愛喜歡窩著的沙發上, 靠著沙發背仰著頭, 手臂搭著額頭, 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
明知不可越界他還總是忍不住往前, 明知道不可以卻仍忍不住想抓牢, 生平第一次變得如此的……無措。
偌大屋子變得極是安靜, 白君逸就這麼頭抵著沙發靠著久久紋絲不動,直到屋裏響起了那電話單調的鈴聲。本不想管的,在電話響到第三次時, 白君逸還是伸手去拿了電話。
那頭是孟書。
孟書劈頭蓋臉就將人罵了一頓打了這麼多次才接, 然後又抱怨這人過河拆橋,最後才說新開的農莊生意還算不錯,他打這個電話就隻是讓這個股東知曉收益而已。
那頭久久聽不到一絲聲音,又開始罵罵咧咧,白君逸忽然就開口了:“出來乳色酒吧。”
淡淡地道了一句,也不管對方有未聽清便將電話給掛了,往沙發邊一扔,扭頭正想繼續扶額之時,視線卻落在了麵前的玻璃茶幾上。
平時一塵不染且空空如野的桌麵上擺著好看的水果盤,水果盤裏全是那人愛吃的水果;邊上放了好幾包沒有營養的零食,都是自己讓秘書從國外進購回來的,特意的,就隻因為那人喜愛。
又再吐出一口氣,知道原因的,一開始就很明確地知道原因,也知道自己越處下去就會越放不下。
即便如此,他卻隻能看著自己越陷越深,甚至有點無法自拔。
狠狠地往沙發背一錘,卻散不去胸口的鬱結以及那刺痛。白君逸猛地起身,拿了車鑰匙就出門,連手機都沒有帶。
千旬被門外那隻蠢狗撓門撓得心更煩了,最後還是不得不放其進屋,好在這大家夥也夠機智,沒有像往常那樣搗亂,千旬也就忍它了。
剛洗了個澡出來,就見本來乖乖的二哈卻半蹲在大門口前,聽到拖鞋聲扭著那短得幾乎看不見的脖子來看他,“想回去?”千旬以為它要回去了,雖然心裏煩躁卻還是走過去為其開門。
大門在開啟的那一瞬,千旬正好看到了那個高大的側影進了電梯,隨即傳來電梯關門聲音。
“……”
喬吉很顯然也知道那是自家的主人,它瞧了一眼,然後抬著腦袋看新主人,濕濕的大眼也不知想表達什麼,卻沒有挪動屁股,半點不像是要出去意思。
“……你是想讓我知道你那主人半夜出去風流好借你住一晚?”千旬話裏帶著刺,不過已經隨手將門關上了,並沒有打算將這狗趕到出去。
扭身回了屋,抬首看到牆上的鍾,九點四十五。
還早,這個時候出去,也不奇怪。
拍了拍大狗的腦袋,“我要睡了,你不睡就自己玩吧,你的盤裏有吃的,不要來吵我。”
喬吉看著新主人沒精打采地進了臥室,“嗚……”了一聲,最後還是甩著尾巴跟了進去,不吵也不鬧,見新主人真的到床上躺下了,它就在床邊半蹲著,直到確定了新主人不會起來跟它玩之後,這才折下了前肢趴了下去。
嗯,雖然睡得早了些,但總比回去麵對那冰山主人要好。
因為早睡,所以第二天千旬便早起了。
早起的人容易餓肚子,打開冰箱才發現裏頭簡直空空如野,再翻櫃子,哪個櫃子都一般情況,啥吃的都沒有。
垂頭看眼跟著他的喬吉,而喬吉也抬著腦袋,一副等吃的垂涎,不由得就歎了一口氣,“好吧,咱們出門吧。”
昨天明明去過超市了,但買的東西全都在別人家,而且付款的也是別人,沒理由上門討要。
唉……
沒想到的是,門開之後,從電梯裏走出一個看起來頗有些頹廢的男人,蓬頭垢麵,一看就是那種一夜縱情過度卻還不知打理的,哪裏還有一絲平日的飛揚霸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