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千旬輕聲應了一下,頭往車窗外扭,外頭剛出了機場,一條直得不能再直的大道,沒有岔路,連停車的地方都沒有。
於是,再不自在,他也不會自虐地找下車的地方折騰自己。
一路無話,千旬被送回了住宅,而白君逸並沒有陪他一起上樓,看著他下了車就打了方向盤走了,仿佛真的隻是將人從機場接回來。
望著那遠去的車,千旬心頭五味陳雜。
相處三個季度,快一年了,千旬覺得自己對那個男人是了解的,了解那是怎樣的一個男人。
同時,也知道自己的感情起伏的根源。
隻是,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好容易理清了心情,對方卻總含糊曖昧不清,最後一邊曖昧著,一邊又將自己距千裏之外。
不明白,他十分不明白那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像這種討好似的行為,又何必呢?
既然拒絕,那就拒絕得幹脆一點,何苦為難大家。
千旬是個十分決然的人,就像當初他發覺自己可能對一個男人有好感甚至喜歡上了,第一時間並不是先自我否定厭惡同性之間的不可能,而是回去找老媽理清自己的清感甚至出櫃了。
他也覺得,隻要對方說喜歡自己,並提出交往,他也許會猶豫,但必定會接受的。
他的感情,隻是感情,與無界的一切無關。
然而,對方卻不一樣。
所以,他現在盡管情楚頭一次的戀情來得突然並不能說放下就放下,但也確實受傷了。這根本就是明知道對方其實和自己一樣的,可對方卻告訴你“我其實並不喜歡你一切都是你的錯覺我隻當你是朋友”一樣槽心。
大約是心冷了,暫時不想再見到那個人,千旬盡量避開對方進出門的時間,即便到公司也是挑著大家都忙的時候,這樣盡可能的不與某人相見。
不相見至少不心糟心煩。
但不可避免的,他還是否認不了那胃抽疼的感覺來源於那個男人的態度以及自己見不到那個男人的失落。
多次被避開,連旁人都感覺出一二,別說當事人的白君逸,明知道是必然的,可某大BOSS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公司上下戰戰兢兢,隻覺得小旬子這個暖氣好久沒到總裁辦公樓了,這才導致了公司的冷氣就跟不用錢似的越來越強了。
小旬子啥時候跟大BOSS合好呢?
都是竹馬竹馬的,鬧啥別扭啊啊啊!
員工們心裏的苦沒能傳到千旬那兒,自然也得不到白大BOSS的體諒,公司的移動冷氣仍嗖嗖地冰凍著整個公司。
周鑫身為特助又是白君逸同窗好友,對他的情感自然是最清楚的一個,最近鬧得公司上下都騷動不安了,身為娛樂內部,他真不希望太過動蕩。
前麵倒是勸過幾回成較微乎其微,這會兒仍多管閑事地苦口婆心,對著那天天加班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的某人歎氣,“你說你這是何必呢?”
他這個旁觀者老早就想拿棍把這人敲醒了。
你說你一個在學校就是風雲人物現在比一線明星還要有人氣的鑽石男,才華橫溢霸氣非凡的一個高位者,居然是個低情商的家夥!看他這處理感情的方式,真讓人都恨不住想抓狂了。
但身為下屬,他又不能直接說:你這個沒情商的用不用我給你一本《戀愛指南》?免費的謝謝。
白君逸不知道下屬兼好友心裏的吐槽,他此時的狀態並不是太好,從上次機場回來,連續近十天了,每天休息都沒有超過四個小時。身體還撐得住,就是心頭的煩躁不但沒因繁忙的工作而消減,反而來越來嚴重,這讓一向無情緒波瀾的他心情極差。
大BOSS心情極差自然殃及整個公司,幾乎沒有人可以幸免。
聽到周鑫那帶著無奈的話,微微一頓,但他仍認為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於是冰冰冷冷地回了一句:“我已經聽你的意見沒有對他作出那些舉動。”
這話,說得多委屈求全。
什麼那些舉動?分明就是挑逗輕薄好嗎?正常真的是朋友關係誰會這麼做啊你個低情商的白癡!
周鑫瞪他一眼,“那是因為人家完全不待見你,見你轉身就跑。”所以你沒機會對人家那樣這樣罷了好嗎!
白君逸:“……”
被戳中痛處,白君逸手裏拿著文件還是頓住了,臉色越發的不好,但卻無處發泄,終於抬眼冰冷地瞟一眼對他毫無懼意的人。
“我有說錯嗎?”周鑫火上澆油,完全將這男人的冰刀子無視到底,“你數一數離上一次見麵到現在,你們見了多少次麵又說了幾句話?”
遠遠地見過那身影幾次,話……一次都沒有說過。白君逸默默地想,重新工頭翻閱手中的文件,白某人頑固不化,“這樣最好。”
好你妹!
周鑫都快懶得搭理他了,又鬧於是友,看著愁人,還是忍著繼續規勸,“好什麼好?你就知道他也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