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發兵,那群士人幹嗎?”
“士人不幹。朝廷不發軍,我們就能躲得了他們的擠兌?”張讓一瞪,心道。
“可是,我們不支持發兵,誰能找我們的麻煩?”宋典問道。
“不發兵,朝廷必敗。”張讓冷聲看著九人,然後道:“朝廷敗,那群仰仗我們的武夫就會大權旁落,咱們沒有了這些武夫的支持,恐怕到時候……陛下,都要……”
“對。對。段公派人傳過來得話也是這麼說的。”一旁的段珪附和道。
“哼,就知道又是那個段熲出的主意。”趙忠對塞北一戰中自己的族兄趙苞因此身死恨之入骨,帶兵的幾個將領都是段熲昔日的部下,自然連段熲也恨在心中。
未等眾人談完,門外傳來一聲呼喚道:“張阿父,天子詔你前去上朝。”
“這就去。”張讓起身,看著趙忠,說道:“不,這一回,我們支持發兵。如果,趙雲能堅持到朝廷的援軍,百戰不下,鮮卑必然會退,我們就有機會重新把這群士人壓在底下。”
“可是,要是趙雲等不到朝廷的援軍怎麼辦?”
“那……”張讓環看眾人,冷聲道:“咱們就把責任全部都推到段熲身上。”
此言一出,段珪深吸一口冷氣,張讓好毒的心思。
……
崇德殿南宮正殿崇德殿內,天子劉宏有違常規的率先到達大殿之上,雖然是麵南朝北而坐,卻不時的回看身後的東北角,那裏似乎有種魔力在召喚著他。
在小太監尖銳的宣召聲中,百官魚躍而入。
文武自然分列兩旁,對峙分明,絲毫不肯弱了對方半分氣勢。
宛若眼下的朝會,就是一場士人與武夫的生死對決。
盤活的棋子是趙雲。
拋棄的棋子也是趙雲。
最後的決定其實是掌握在天子劉宏的手中,他們都清楚,所以他們要分別說服皇帝劉宏。
“都知道遼東的事情了吧?”天子劉宏抬頭看了看,然後裝作麵無表情的問道,他想看看朝堂之下,這些人的反應。究竟誰才是大漢的忠臣,誰才是對自己負責的臣子。
“陛下。”未等眾人開口,袁隗身後便已經有人跨步而出,正是司隸校尉陽球,手持笏板,稟道:“陛下,臣以為,遼東之事事大,朝廷必須要拿出個決斷。”
靈帝雖然點頭,卻沒有發話。其實心中一陣暗罵,陽球這個酷吏,自己知道他的能力,故而才用此人,卻沒想到他開口就說了句廢話,誰都知道事情關乎天下安危。
“陛下,臣也以為,遼東太守趙雲,該殺!”崔烈來的晚,聽到的消息也是最晚的,沒有同司徒袁隗他們商量,但是他卻比所有人都希望趙雲死,心狠手辣的開口就要誅殺趙雲。
“嗯?”
“陛下,趙雲擅動兵戈,挑起兩國事端,該殺!”
“屁話!”段熲身後一員武將,臉色不悅的吼道:“崔烈此言該誅,陛下,趙雲身為邊將,自有保國護土之責。鮮卑興兵來犯,不宣而戰,實乃有違道義,趙雲非但無過,反而有功,能斬殺鮮卑二單於——檀石槐所依仗的親弟,建立他人未完之功,已然消除我大漢邊患,何來罪過!”
“放肆,金殿之前,口出妄語,想死不成?”陽球正愁沒有人來冒犯自己,但見那武將出口穢語,隨即怒斥道。
“嗯。”天子劉宏不悅的朝著段熲使了一個眼色,段熲點點頭,然後衝身旁的武將示意,那武將退歸本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