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號角之聲響起,一場十五萬大軍橫渡東江的大戰終於開始了。午時的太陽異常毒辣,但是在東江岸邊,這種毒辣已經被水汽雖掩蓋,清涼的水風,夾雜著淡淡的清新,從清澈的東江之上湧入江岸的兩側。
聯軍的大部隊開始集結,上萬條木筏早就已經被投入江中浸泡,經過一個中午江水的衝擊,竹筏已經由幹燥轉為濕潤,完全能夠承載十人的重量。
一時間鼓聲大作,咚咚之聲橫掃東江,甚至壓過了浪濤的聲音。在聽到鼓聲之後,魏宛聯軍上下齊動,而後紛紛登上木筏,一時間呼喊之聲四起,木筏猶如離弦之箭,快速向遼陽城駛去。
木筏完全是竹子製作,又是臨時趕製,因此難免有些不堅固的竹筏,待得行至東江中部,少量的木筏開始出現解體的征兆,原本被牛筋麻繩捆綁的十分結實,但是在十人重量的壓迫和江水不斷的衝擊之下,終於有竹筏支撐不住,嘭的一聲分裂開來,不少軍士驚呼出聲,掉落水中,更多的則是抓緊了已經散架的木筏,伏在水麵之上,隻等著四周的戰友前來救援。
在諸多木筏後麵跟隨著一艘體型較大的船隻,這原本是一艘船,被聯軍及時搶了過來。公孫度和高嚴須、高延優三人便在其中。
看著江中心出現的短暫慌亂,公孫度急忙命令軍士擂鼓,讓全軍將士加快前進的速度。
很快,這一股慌亂被穩定了下來,落水的大部分士兵都被戰友拖上了完好的木筏,當然,還有不少士兵沉入海底,再也沒上來。
聯軍造船這麼大的動靜在遼陽城中的趙軍又豈能不知,不過在因為有東江這一天然屏障,靠近這一麵的城牆顯然相對別的地方來說要低矮許多,守城軍械也不齊備,一旦聯軍渡江成功,這一麵的城門很難抵擋的住,這也是公孫度選擇麻煩的渡江交戰而不是從路上進攻的原因。
趙軍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所有趙軍都站在江邊的陣地之中,在他們身前,是一排已經埋好的鋼條,而在趙軍的身後,則是不少的小型石塊。
木筏的速度極快,再加上魏宛聯軍的士兵奮力向前滑動,僅僅片刻。距離趙軍一岸已經不足一裏地了。
顏良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手也高高舉起。
無數的軍士都看著主帥的手,小型的石塊已經放在了鋼條之上,並且將鋼條扳倒,隻要將鋼條一送,鋼條強大的反彈慣性,便會將石塊彈飛出去,這種彈飛的射程,雖然不及用投石機投射的遠,但是也不容小覷。
隻看江麵之上,星星點點,一艘艘竹筏由遠及近,猶如螞蟻一般的黑點越來越大,縱橫交錯,猶如繁星灑落銀河一般,縱貫千裏。
見到這般狀況,顏良也隻能是苦笑一聲,十五萬大軍,規模實在是太過浩大,根本不是他五萬屯田兵所能夠抵擋的。
很快,對方的竹筏已經進入了趙軍的射程之中。
顏良果斷揮手,示意開始投石。一時間無數細小的石頭騰空而起,向著東江之上飛摶而去。
從聯軍的角度看去,無數的石塊黑壓壓的一片,猶如流星雨一般,帶著呼呼的風聲,向這一邊轟擊而來。
砰砰……
兩塊石頭砸在了木筏邊緣的水中,木筏雖然沒有被擊中,但水卻被激起了一層微浪,在一連串石塊的激蕩下,東江之水,竟然猶如沸騰了的開水一般,江水快速的湧動了起來,致使大量的竹筏東倒西歪,終於有的木筏承受不住這種江水的衝擊,直接崩裂開來,大量士卒跌落水中,在一片片驚呼和救命的聲音之中,緩緩被浪花吞噬而去。更有不少竹筏被石塊擊中,直接砸散架了,士兵們站立不住,紛紛跌落水中,不少人奮力的抓住一根根散架的竹竿,但是竹竿畢竟隻有那麼幾根,四周圍攏上來的人卻遠遠超出了竹竿所能承載的重量,在眾人的壓迫之下,緩緩沉沒,而在別出,還有好多竹竿無人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