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投降乃是自掘墳墓,明日一戰,本尊定會親自出馬殺出一條血路。隻要有信心,又何懼那無痕老兒的淫威?”蘭幽頓了頓,接著又悠悠地開了口,“回歸之前,一切我已知曉,這一次,定要為綺蘭前輩複仇,也為泱泱天教一雪前恥!”
聲音鏗鏘,擲地有聲,眾人一片叫好,誓要與雷華派血戰一場,讓他們也嚐嚐天教多年前經曆的傷與痛,到底是怎樣的一番味道。左右,就算落了下風,她還有最後一張絕殺的王牌。
語畢,在眾教徒或敬仰或激憤的目光之下,蘭幽舉步踏入了萬劫血窟的大門。
穿過回廊,蘭幽來到天教被封鎖多日的閨房。床榻之上,一個青衣烏發的俊美少年合目而坐,看他周圍的靈氣波動,蘭幽無奈地笑了笑。既是身為麵首,修行好像有些多餘,那槐師兄此番潛心修行,到底又是在準備些什麼呢?
似乎是覺察到了些什麼,槐安子猛然睜開了眼睛,一道淩厲的目光向著蘭幽刺了過來,蘭幽隻覺一冷,身上瞬間布滿了雞皮疙瘩。
“是你?”認清來人,槐安子一愣,隨即又合上了眼,“師妹你,來這裏作甚?”語氣,似有幾分疏離與淡漠。
“槐哥哥,蘭幽現在什麼都記起來了,過去的種種,還請槐哥哥恕罪……”語畢,蘭幽似又想起了些什麼,“那些個男寵,蘭幽會將他們統統趕走,蘭幽敢對天發誓,其實他們從未碰過我半分……頂多,謀士罷了……”
冒著風險,蘭幽索性開誠布公,也算是對槐安子的信任與示好。隻是,也不知槐師兄,此番又會如何看她?但無論如何,她卻是真的再也做不回那單純而又無牽無掛的小師妹了……如今的她,是天教之首,也是天教的尊嚴與臉麵,又怎能再如以前那般?
“是嗎?”槐安子眉頭一挑,隨即睜開了眼睛,“我就暫且信了你吧,隻是,一連幾日遁去行蹤,我還以為你……”槐安子的神色,隨著氣氛的緩和而漸漸溫和了下來,一番話欲言又止。
“我去了魔域,采到了一枝帶著魔氣的血薔薇花,還有幾枚附屬而生的血薔薇果。”
“魔域?你……”
“師妹自有安排,師兄不必多問了……蘭幽定不會做出任何危害天下蒼生的行為,也不會違背九州之禮義廉恥,還請槐師兄放心。”
“唉……”槐安子歎了口氣,“既是如此,還請師妹好自為之。”語畢,他又輕輕合上了眼睛,神情安詳,似是睡著了一般。蘭幽明白了,師兄隻是假托修煉,將自己封閉起來罷了,心中有些難受,卻又無可奈何。畢竟,大戰臨門,身為雷華派忠心不二的弟子,此番的“不打擾”已是最大的寬容。
離開槐安子,蘭幽徑自來到了議事廳中,諸位其他門派前來援助的弟子已候了多時了,待到蘭幽一出現,立刻上前抱拳揖了揖算是問好。蘭幽也揖了揖,神情恭謹嚴肅,眉宇間似有幾分愁色。
“尊主師妹,我等已經計劃妥當,定要叫那無痕掌門逃無可逃!”說話的,是一名萬華仙門弟子。
“唉,掌門作繭自縛,卻也怨不得我們了……”一位雷華派師兄也無奈地開了口。
“廢話就算了,把你們的對策說來聽聽,也好準備地周密一些……”
“是。”
“……”
……
夜明珠冷光幽幽,給石廳裏的一切鍍上一層淺淺的柔光,碩大的萬劫血窟之內,今夜無人入眠。
第二日天還未亮,天教眾人便集結在了血棘山的腳下,無痕不知道從哪裏調來了上萬精兵,列成方陣與天教對麵而立,蓄勢待發。除了鬆濤需要養病,雷華派該來的都來了,一雙雙帶著憤怒與殺意的眸子,向著天教眾人瞪了過來。
“蘭幽,你這背叛師門的孽畜,若是有臉,便快快地自刎當場!”無痕氣急怒喝,但蘭幽卻依舊麵不改色,甚至嘴角還掛起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自刎?難道,你是自知敵不過,所以隻得出此愚蠢的下下之策?”蘭幽話音剛落,天教內部爆出了一陣哄笑聲,無痕氣得滿麵燥紅,一時卻又語塞了。
“你……委實是在找死!”一名不明就裏的雷華派小卒,恨恨地開了口,即刻便拔出了自己的仙劍。
不再猶豫,無痕右手一揮,千軍萬馬向著天教眾人洶湧而來,而做好了準備的天教子弟了然地相視而笑,祭出法寶與敵人戰做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