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冷萍的興奮,身後的柳迎風卻是滿臉鄭重與冰冷,與之前那個好好先生的模樣判若兩人。
“咱們先買藥吧!”他上前,低聲說道,徑直進了一間藥鋪。
那藥鋪的活計正在磨藥,一見有客人進來,立即笑臉相迎,但是在看到是柳迎風之後,那臉上的表情立即晴轉陰,繼續埋頭磨藥,連打理都不曾。
“喂,小子,看不見人是不是?咱們要買藥!”這種狗眼看人低的夥計,冷萍心裏最厭煩,徑直上前,啪的一聲將銀子拍在了櫃台上。
一直躲在櫃台後算賬的先生,趕緊抬眸看了那銀子,顛顛的上前,笑嘻嘻的問柳迎風道:“柳郎中,這次要什麼藥?”
“照舊!”柳迎風說著,將身後的背簍放在了櫃台上。
“好來!”那掌櫃的眼疾手快的將銀子拿了進去,一會兒就有四五個小夥計魚貫從裏麵出來,開始給柳迎風抓藥。
冷萍瞧了半天,那藥一包包的包起來,似乎數量不少,也就趕緊對柳迎風說道:“這裏麵隻有一百文是買藥的錢,你可別花超了,我還有很多東西要買呢!”
那掌櫃的正劈裏啪啦的算著帳,一聽這話趕緊抬起頭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位姑娘,一百文?現在一百文能買什麼藥?你不知道現在瘟疫盛行嗎?這些清熱解毒的藥最暢銷最貴,更何況柳郎中之前在咱們鋪子裏賒欠的藥錢,就有二十兩之多,一百文?”
冷萍一聽這話就蹦了起來,“你說什麼?二十兩?那二十兩是他欠的,為什麼要拿我的錢還?不行,這是我的錢,今日我就買一百文的藥,有多少你給我多少就成了!”
冷萍掐著腰,嚷嚷著,一副要跟人吵架的模樣。
那掌櫃的算盤一丟,隨手將一疊藥單子丟了出來,瞪大了眼睛問道:“怎麼?你是打算欠錢不還?你看看,這可是白紙黑字的寫著柳郎中的名字,你若是不認,咱們就去衙門,這白紙黑字的,走到哪兒咱們都有理!”
冷萍一看那藥單子上的確全都是柳迎風的名字,還按了手印,可是這管她什麼事情?她又不是柳迎風!冷萍正待要說什麼,就被柳迎風拉到一旁,低聲說道:“這些藥錢都是之前給鄉親們買藥欠下的,現在鄉親們都等著救命麼,你就行行好,先將錢墊付上,等鄉親們好了,再慢慢的還你就是!”
“還我?誰還我?你不是沒見鄉下的情況,他們那裏有錢還?”冷萍一梗脖子,一幫窮鬼,還錢?鬼才信呢!
“那就算我柳迎風欠你的!”柳迎風突地說道,眸色堅決,“治瘟疫好不容易有了進展,難道你眼睜睜的看著功虧一簣?幾十兩銀子是很多,可是再多也多不過上百名百姓的性命!”
柳迎風聲音鏗鏘,眸色幽深,倒與之前的模樣判若兩人。
冷萍心裏糾結的要死,她是很可憐那些鄉人,可是誰可憐她?到現在她都沒有吃過一頓飽飯,睡過一頓好覺,可是一想到將瘟疫治好,不但可以救人,還可以得到縣太爺的嘉獎,說不定就可以拿回房子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