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不是郝家嫂子麼,這羊是哪裏來的?”村頭的小河旁,幾個女人正在洗衣服,一見這情形,趕緊將衣服向河邊的石頭上一攏,手都顧不上擦,一個個的都跑到路上來,攔住了去路,個個眼饞的望著那羊問道。
“萍兒進城去了,這羊是仁兒買的,讓萍兒帶回來的!”郝氏說著,臉上全是自豪的笑容,幹癟蒼白的臉色也有了一絲紅潤。
“萍兒能進城呢?有這麼大的本事?俺就說麼,這餓死的駱駝比馬大,憑冷二爺的名聲,就算是如今人死了,家倒了,那還有底子呢,親家弟妹就是有眼光!”一個高顴骨的女人從那群豔羨的女人堆裏衝出來,一邊在身上擦著手,一邊就衝著羊身上那兩個籮筐去了,嘴裏說著,“快,讓俺們瞧瞧,都帶什麼好東西了!這親親道理的,可不能吃獨食!”
城裏,郝仁眼看著冷萍與柳迎風嘻嘻哈哈的出了城,這才放心的回了書院。
剛進書院,就見於學良提著一包東西就衝了出來,正好撞在郝仁的身上。
“你怎麼才回來?我都著了你半天了!”於學良著急的扭頭看了看郝仁身後,趕緊問道:“冷大小姐呢?我還有東西想要讓她帶回去給我爹娘呢!”
“又是髒衣服?”郝仁二話不說,將於學良的包袱拿來,扒拉開,果真是一團散發出惡臭的棉襖與棉褲。
“嘿嘿,反正穿不著了,也不著急洗,帶回去讓我娘洗就成!”於學良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
於家與劉財主家,在太平村算是最大的兩個家族,於秀滿是村長,堂姐於秀蓮嫁給了冷霸天,而這於學良正是於秀蓮同父異母的弟弟,隻是於學良小的時候,他爹就死了,老娘也被於家趕了出來,如今過的也是十分的淒慘,可是於學良從小嬌生慣養習慣了,有些壞習性還是改不了!
“自己洗!”郝仁一瞪眼,將臭衣服塞回在於學良的懷中,“你都多大了,這一點事情也勞煩大娘,大娘一個人在家容易嗎?”
於學良嘿嘿的笑笑,似乎聽郝仁的話習慣了,也就隻能將髒衣服收了回來。
於學良跟著郝仁進了學院,一邊走著一邊不死心的問道:“剛才冷小姐很擔心你來著,生怕你在衙門裏吃虧,趕緊去找你了,你們沒遇上?”
“遇上了,現在回去了!”郝仁麵無表情的說道。
“不過冷小姐是怎麼進來的?夫子有那麼大的本事嗎?”於學良好奇道。
冷家就算是大家族,可是如今封城是縣太爺親自下的命令,任何人進出,都得有縣太爺的手諭。冷霸天都沒有這樣的權利,冷萍的爹,一向老老實實隻讀書的人,更不可能有這樣的勢力。
郝仁眸色一暗,有本事的不是冷家,而是冷萍身邊那個身材修長的公子,既然那個人能將冷萍帶進城來,就不是一般人,保護冷萍應該綽綽有餘!
此刻,鄉間的小道上,冷萍冷冷的皺眉,怎麼又來一個極品親戚?
那個女人冷萍不認識,郝氏卻是熟悉的,說起來還算是有些親戚關係,就是那日來家裏要帶走石頭的姑父家的妹妹,叫做潘蓮花的,從潘家村嫁過來的,嫁的是村裏劉地主的小兒子,家裏有兩畝薄田,在天平村也算是大人物,別看是親戚,可是從來沒將郝家放在眼中的,尤其是郝仁爹死了之後,剩下孤兒寡母的,就怕給沾上,前些日子冷萍嫁進郝家,這潘蓮花可是連個麵都沒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