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四示醒來的時候，房間裏安安靜靜，隻有她自己，身邊的位置早已涼透。
她扭頭看了看身邊空蕩的位置，又轉回頭，目光無焦的看著潔白的花板。
他什麼時候走的，她不知道。
屋內冰涼的空氣，還有身邊傳來的涼意，讓她心裏也空空蕩蕩的。
即便他們之間發生了再親密的關係，也還是改變不了一個事實。他不愛她的事實。
他甚至都不願意在親密過後，多在她身邊躺一會兒。
他始終還是那個冷冰冰的莫子初，即便有再多的熱情，等一切都歸於平靜後，他又會恢複到那個對自己毫不在意的莫子初。
他隻要稍稍有一點點的溫柔，她就會有一種錯覺，這個大冰塊是可以被捂化的，隻要她再努力一點，他總會有融化的那。
所以，她又會一股腦的紮進去，抱著不願意放手。
就好比之前，她明知不該再跟他繼續這種關係，可卻還是沒能推開他。
他為什麼要給她這點不該有的希望？
自己也不該再陷在這個怪圈裏出不去。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臉，極力想把那股失落和酸莫壓下去。
可沒用。
她深吸了幾口氣，捂在臉上的雙手垂下，坐起，被子稍稍下滑，肩頭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涼得她一抖，趕緊把被子又拉上來，裹緊，阻擋侵襲的寒意。
她要走。
在周圍看了一圈，被他扯爛的衣服已經不見了，隻在床邊有一套整齊疊放的女裝，看起來不像是新的。
沒有多想，拿過來，抖開，樣式和顏色都很老舊，不像是年輕人會穿的，大概是家裏女傭的衣服。
哼笑了聲，還知道要拿套衣服給她蔽體，這已經是最大的恩惠了。
慢慢把衣服一件一件套上，下地，把衣角拉扯平整，舉步往門口走去。
通往一樓大廳的樓梯下到一半，她就看到了雙手插兜，站在大廳向著院子的落地窗前的男人，隻是一個背影，卻看起來心事重重。
她現在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思考他在想什麼，眼一轉，淡然繼續往樓梯下邁。
好像是聽到了身後的動靜，莫子初轉過身，看向正下樓的女人，看了她片刻，往她邁步。
“醒了。”淡淡一句，像是從幽遠的地方傳到了慕容四示耳裏。
她心口的弦“當”的一聲響，腳下步子緩了一下，又繼續，“嗯。”始終沒有轉眼看他。
莫子初走到她麵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大片陰影，將她整個籠住，也阻了她前行的道路。
她淡淡撇開臉。
“先去吃點東西。”他低沉的聲音飄下來，鑽進慕容四示耳裏。
她目光微閃，心頭止不住的動了下，他一點點的示好，都能推動她心裏築起的那道牆。
不能再被他影響。
她硬起心，“不了。”嗓子裏哽得厲害，讓她聲音也發僵。
潤了潤喉嚨，“你要我賠你的生活，原來就是這個方式賠。我賠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想著無名火就冒上來，照著她就是一巴掌。
“啊！”慕容四示一聲痛叫，扭頭憤憤瞪他：“你打我幹什麼！”聲音裏有藏不住的委屈。
睡也睡了，她也沒惹他，他幹嘛要打她！真以為她好欺負，仗著她喜歡他，就為所欲為？
就不能給她留點尊嚴嗎？
她委屈的聲音讓莫子初心軟了那麼一瞬，又硬起來。
這個時候心軟，就對不起自己。
冷丟給她一句：“老實點。”
他不顧跟慕容家反目，把她劫回來，可不是為了做無用功，再放她回去嫁饒。
慕容四示掛在他手臂上，哼哼唧唧的哭。
“莫子初，你真是個大混蛋！壞透了！壞透了！”自己當時怎麼會覺得他是個正人君子？
從一開始就不該碰他的！自己當時是昏了什麼頭？
任她怎麼哭哭啼啼，莫子初都不為所動，一路把她勒進餐廳，一甩手，扔在餐桌邊的椅子上。
“哎喲！”屁股毫不留情的著凳，雖然有軟墊，她還是疼得齜牙咧嘴。
顧不得疼，走要緊！迅速從椅子上“噌”的站起，揉著屁股就想轉身往外跑。
可惜，剛起來，就被身邊高大的男人一把又按回椅子上。
她抬頭恨恨瞪他：“你到底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