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幾個月的忙碌人,讓所有人都忘記了,監獄裏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張雨欣……
“嘔”,張雨欣剛剛在桌子旁坐好,撲鼻而來的蔥花味讓她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巨大的惡心感瘋狂地湧了上來。
她低頭一看,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今天的午餐裏有一份海帶疙瘩湯,墨綠色的海帶切成細細的長條,上麵撒了一層白綠相間的蔥花,賣相很好。
饒是以前,張雨欣定會胃口大開。但是今天卻不知怎麼,對這蔥花味如此敏感。
難道這就是書上說的妊娠反應嗎?
不過這種反應不是應該在前期出現的嗎,為什麼她到了現在才出現。
而且,這幾天,她一直覺得不太舒服,難道這也是正常的嗎?
惡心感愈發強烈,張雨欣急忙起身,下意識想跑出餐廳,但是她已經七個月的碩大身子早就變得笨拙,還沒等她走出餐廳,就忍不住扶著牆壁嘔吐起來。
“你在幹什麼?”一見張雨欣起身,獄警立刻尖銳又威嚴地喊道,待看到張雨欣扶牆嘔吐,神色這才緩和,端了杯水走了過來。
“沒事吧?”獄警好心地幫張雨欣拍著背,雖然她是個罪大惡極的殺人犯,但是情況特殊,她現在還是個孕婦,需要格外關照一些。
張雨欣的心裏早就已經開始罵娘了,哪個該死的廚子做的午飯,竟然在湯裏放蔥花,害她遭這樣的罪,可惜她現在實在沒有力氣,又難受得緊,隻是白了那獄警一眼,轉身又大吐特吐,幾乎把膽汁都吐出來了,但是那股惡心感仍舊沒有多少緩解。
“我……不行了,趕緊給我準備車,我要……去醫院……”,張雨欣顫抖的抓住那獄警的衣服說道,幾乎要癱倒在牆腳。
此時她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虛汗直冒,情況看起來的確很糟糕。
而送到醫院後的檢查結果更是十分不妙!
“通知她的家屬來簽字吧,她的情況已經不適合繼續妊娠了,要馬上做手術把孩子拿掉,否則她也會有生命危險的!”醫生手裏拿著剛剛出來的檢查結果,對跟隨而來的獄警這樣說,張雨欣雖然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卻一字不漏地把這些話全都聽到了耳朵裏。
“你說什麼?怎麼可能,我一直都好好的,為什麼要突然拿到我的孩子?你到底會不會檢查,你的醫術究竟行不行,我要求換醫院,換醫生!”張雨欣情緒激動起來,拚命大吼,可惜她現在實在沒什麼力氣,聲音也沒有威懾力。
“這是最好的婦科醫院,她是最權威的婦產科醫生,如果她的醫術都不行的話,那麼就沒有人能夠符合你的要求了!”獄警很平靜地告訴張雨欣這個事實,這種原本生活在上流社會的人一身臭毛病,即使在監獄裏也不安分,她早就料到她會有這麼一出。
“那也不行,誰也別想打我孩子的主意!”張雨欣再次大吼,一股陌生的絕望之情襲上了心頭,眼淚也湧上了眼眶。
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那麼診斷的結果就不會有錯了。
怎麼會這樣?
這兩個孩子的到來本來就是一個錯誤,她以前是打心眼裏不想要這兩個孩子,因為就是他們,她的人生被徹底地摧毀了。
但是,或許是母子之間的天性使然,當這兩個孩子第一次在她的肚子裏胎動,那種奇妙的生命感讓張雨欣激動和訝然,她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她已經是兩個小生命的媽媽了。
從來沒有那麼強烈的感受,她想要留下這兩個孩子,她想要看看這些個由她創造和孕育的小生命張的什麼模樣,她想聽他們用稚嫩又天真的聲音叫她媽媽!
她覺得自己是何其幸運,別人一次隻能擁有一個小天使,而她,同時擁有了兩個!
可是現在,就在她憧憬和期盼著這兩個孩子到來的時候,醫生竟然給她這樣殘忍的判決,要讓這個還兩個還沒有長成的孩子去死,她受不了,她無法想象失去這兩個孩子以後,她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和動力。
這或許,是老天再懲罰她吧,她以前那麼放蕩,不知檢點,甚至還惡毒地自私的肆意傷害別人,所以現在,這些應該由她承受的懲罰,全部都報應在了這兩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的身上。
眼淚忍不住滂沱而下,此時的張雨欣心痛如絞。
“快點做決定吧,再拖下去對你沒有好處,先保住你自己的命是最要緊的……”醫生見過了太多的生死離別,已經變得有些麻木,麵對這個將要失去自己的孩子,痛不欲生的母親,還是很冷靜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