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前些日子,臨天塔曾有一次變動。恐怕,就是那一次動搖了蒼茫大陸與寰宇大陸之間的界限。我曾聽說,一千七百年前,有人踏入臨天塔,沒能活著回來,卻引得臨天塔震動,彼時,蒼茫大陸與寰宇大陸之間的界限也被打破了。”
這一次臨天塔會有變動,無疑是因為禦君絕。禦君絕為了能夠再臨寰宇大陸,不顧危險與眾人的勸阻,進了臨天塔。誰也不知道他在裏麵經曆了什麼,但他卻成了蒼茫大陸史上唯一一個從臨天塔八十一層之上活著回來的人。
而他在臨天塔之內時,守在塔外等他的達摩寺寺眾也都見到臨天塔搖晃的一幕。他時達摩寺尊貴的佛子,無數人的信仰,原本最是冷漠無心的他,卻偏偏在流落寰宇大陸之時,被一名女子偷走了心。
本最是塵念的他們的佛子大人,自此便墮入情感的深淵,再也別想出來了。當真是讓達摩寺上上下下全都見識了,不是無情,隻是太專情。
“薄湘……看來全都怪我……”禦君絕看向蕭薄湘,語氣裏有幾分恐慌,“是我讓你置身危險,是我的行為殃及了你。”
看著自家佛子大人聽了自己的描述後,那張千年不化的寒冰臉上竟露出了那般不安的神色,年輕和尚極為震驚。
早前跟著禦君絕來寰宇大陸的那些小輩們就曾說過,主子對寰宇大陸的女子另眼相待了。卻不知,高高在上冷酷無雙的佛子大人竟會如此在意一個女子的想法。
就如神走下了神壇一樣,他在那名少女麵前,與尋常凡人無異。
蒼茫大陸百曉風雲榜將他們達摩寺的佛子大人,排在了淩雲榜的榜首,不是沒有理由的。不讓人近身三米,這樣的破毛病找遍大陸的高手,也沒有第二個和他一樣的。他從不遷就,從不惹塵埃。
淩雲榜,淩駕於雲端的那些人,常人難以觸及的存在。蒼茫大陸上能讓禦君絕正眼看的人,一雙手都數得過來。
“這也不能怪佛子大人啊,誰能知道臨天塔會打破兩片大陸的界限。而那紫光從何還來,還不知道呢。”禦君絕的跟班心裏覺得主子本不需道歉,開口道。
禦君絕是為了能夠來到她的身邊,才去闖了臨天塔,也從未有過要打破天地法則危及寰宇大陸的想法。當她踏足魔獸山脈時,禦君絕又何曾不是九死一生。他那麼努力,隻是為了她而已。這樣的禦君絕,哪怕做錯了什麼,她又怎麼可能忍心責怪。
他的眼中沒有天下,隻有她。當初她與蕭韻柔的恩怨,他不需多過問任何一句,便會堅定地站在她的身旁。因為在他那裏,無論她是善是惡,他都會選擇她。
如果禦君絕知道他所做之事會讓她也置身險境,怕是寧願死在臨天塔裏,也不會做掙紮……
不過就算她這麼覺得,雪流雲卻未必會認為禦君絕沒有錯。雪流雲打著的是為天下蒼生的旗子,哪裏能讓禦君絕就這麼過去了。
“我覺得這不能怪你。聖子殿下覺得呢?”蕭薄湘轉而問雪流雲。
“這事我也說不了什麼,就是希望這位閣下彼時能與蕭姑娘一起跟我回神殿。”雪流雲說著說不了什麼,卻是要讓光明神殿來決定罪是不是在禦君絕。
以禦君絕的本事,一個光明聖子又能有什麼資格來命令他。不過蕭薄湘要與雪流雲一起去光明神殿的話,他當然不可能不去。
“如你所願。”別人怎麼想的,他並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不過就是蕭薄湘的感想而已。
蕭薄湘不怪他,他便已如釋重負。可即便心中不擔心了,卻還是後悔著自己過去的作為。他難以想象,如果蕭薄湘因為他而死,他會變成什麼樣。
他無論如何也不願那樣的事情發生。他來了,他幾百年的修為,受盡世人羨慕的天賦,那一切不都是為了保護蕭薄湘而存在嗎?
第一次發覺自己強大如此有用。強大是為了保護一個人。而遇上蕭薄湘之後,他又何嚐不是變得比以前更強大了。不再一個人飄搖,一個人掙紮,他的心一直覺得滿滿的,不空了,也再也裝不下別的。
禦君絕這麼配合,雪流雲自然也沒有再糾纏的道理。除去與魔獸暴亂有關這一點以外,禦君絕覺得算得上是最尊貴的客人。雪流雲為禦君絕安排好住處,處處周到,做到了光明聖子該做的事。
蕭薄湘的房間裏,桌子旁,坐了三人。
蕭薄湘、禦君絕、慕容子瑜。
“為什麼你在這裏?”禦君絕沒有看向慕容子瑜,但這話是說給誰聽的,已經再明顯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