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在那裏學習了一些新的圖案紋樣,帶著西域地區的神秘,蜿蜒抽象的花枝曲線沒有中原地區刺繡的寫實,倒是多了一些裝飾的意味。一直以來,她沒間斷過給朱玉家畫製圖樣。據她了解那個婚慶一條龍,朱玉蘭清辦的不錯,也是他店鋪的一個不可或缺的產業。
冬天來了,畏寒的水心在她那個突發奇想下,穿著厚厚的衣服呆在北方過冬,感受著寒風凜冽。前世的水心就是北方人,每到冬天就會有火爐,蹲在爐子麵前感受來自手上的暖意,就會很滿足。
那裏確實沒有什麼江湖紛爭,人們隻是安穩的追求者自己的那一份生活質量,在互惠的商貿往來中,各自滿足各自的需求。水心在朱家的商鋪裏繪製的畫樣,結合了兩地的不同藝術方式,做出來的衣服很受當地人們的歡迎。
她還碰到了一個稀罕的人物,就是那個曾經在北台鎮見過的白衣女子,那個女扮男裝張狂的女子,秦霜。她好似很喜歡白色,從頭到腳就連係著頭發的帶子也是白色,隻是隱約可見上麵遊走的一些紋理。
她們的相遇比較戲劇,因為兩個人同時在追一個小偷,又同時追到了小偷。隻是那個女子一見水心便攻了過來,兩人就在大街上打了起來,水心很是茫然,隻是擋著一招招狠戾的攻擊。總有個限度,但是那人仿佛來了精神,眼中閃爍著興奮,水心無奈的看著這個逐漸進入狀態的人,當下彎腰躲過一擊,勾起旁邊的一個布攤兒上的紅布便向那個秦霜踢去,而自己迅速的離開。
回到客棧時,沒什麼人空蕩蕩的,踩著樓梯的聲音在大廳裏回蕩。
水心睡了一覺起來打算下樓吃飯,一推門便滿臉黑線。俗話說無巧不成書,現在的情景算是驗證了這句老古話。因為那個秦霜剛回來,小臉被曬的紅紅的,在看到自己的時候睜大了眼睛,裏麵竟然透露出欣喜。
兩個人立在門前,互相看著。水心冷漠的移開眼神,向樓下走去,剛一坐定,那個白色身影一晃便坐在了自己的對麵。
“你也是女人”這句話不是問句,隻是陳述語氣中帶著些許的落寞,水心一抬頭便看見秦霜有些鬱悶的看著手裏的茶杯,撇著嘴。水心隻是挑了一下眉毛,一言不發的坐著。
“你們為什麼分開了?你到底喜不喜歡他?”
“這和你有什關係?”
“當然有,要不是你,我又怎麼會被拒絕。”
“哼,你有了解他什麼,勸你還是不要被他那副皮囊所騙。”
“住口,你才是什麼都不了解,你知不知道他看你的眼神有多麼的眷戀,有多麼的小心翼翼,而你呢?懦弱的到處躲避來傷害他,你要是不喜歡他就少去招惹,你……你……。”這下水心徹底的懂了,感情是把自己當成情敵了,可現在是什麼狀況自己竟然被人指著鼻子罵。當下也寒了臉眯著眼看著對麵怒氣衝衝的秦霜,可是還沒等自己出言這個家夥竟然自顧自的抽搭起來。
本就空曠的大廳裏,旁邊的一桌人都看向這邊,不明所以的低聲討論,兩個男人對坐著,一邊一人滿臉寒冰,一邊一人如女子般抽泣著。看過來的眼神慢慢的變得曖昧起來,水心被看著一陣不自在,好在對麵的人適時的止住了哭泣,紅著眼看了自己一下,拿起筷子注視著小二端著事物走過來。
水心現在連心髒都抽搐起來,這個人的腦子到底是怎麼做的,看著那個吃的不亦樂乎的人,水心差點把手裏的筷子掰斷。
一頓飯就這麼詭異莫測的結束,秦霜抹抹嘴巴,放下筷子看著對麵的水心,腦子裏回想著無痕的話“唯此一人足矣。”自己剛開始還以為水心是個男人,可是那次見她披頭散發的樣子本就是女子,心裏好歹也就平衡了一些。但多少還是不甘的,論樣貌氣質這個人……簡直就是一塊冰疙瘩,哪裏有一絲的善解人意的女子溫柔。可是偏偏就是這麼個無情無性,卻帶著一股子的絕代風華。一身黑衣在她身上不顯的沉悶倒是多了一份帥氣,身上連個飾物都沒有,頭上的紅絲帶夾雜在黑亮的發間,顯得耀眼,一時間就那麼打量著水心。
“看夠了沒有。”冷冷的話語打斷了自己的視線,對麵的人顯然已經忍無可忍,秦霜卻難得的好心情。忽的一下站起來,衝著水心懶懶的甩了一句。
“哼,又不會少一塊肉。”說完便起身離開,大搖大擺的走出,完全無視水心殺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