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有動,我的腦海中飛快地閃動著他的麵容,他的身子,仿佛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不斷地對我說著,抓他進來,發泄,發泄……
“滾!”我又是一聲大喝,“滾遠點,滾得越遠越好,快點……”
門外的腳步聲在慢慢地遠去。而我,在放下心頭一塊大石後終於爆發了,將整間屋子徹底摧毀。
當清晨的陽光灑入時,我身體裏的血液才慢慢地恢複平靜的流動。當我看著整間石屋牆壁上地麵上千萬條爪痕,所有的家具物什全部化為齏粉時,我無言地苦笑。這樣的破壞力,若是丟上戰場,隻怕真的是一婦當關,萬婦莫開了。
深深地呼吸下,我慢慢地拉開門,現在的我,隻想趕緊尋找到昨夜那個被我趕走的人,向他好好地解釋。
門前,雪白的瓷碗碎片下,幾個月餅早已冰冷,沾染了灰土,破破爛爛地滾在一邊。
我輕輕地拾起了月餅,吹去上麵的灰塵,想起昨晚他認真的表情,咀嚼著,滿口的蓮蓉香氣,我卻吃得有些苦澀味道。
腳下飛奔,我掠到他的門前,伸手一推,門從裏麵被閂上了,我急急地拍打著門板:“月棲,月棲,你在不在?我有話對你說,你開開門,聽我解釋下。”
裏麵靜默無聲,我的功力卻讓我探查到了一個不穩的急促呼吸,我繼續用力拍著門:“月棲,給我個機會解釋一下,如果你不開門,我就拆門了。”
“吱呀……”門終於開了,眼前,是一身嚴嚴實實包裹在墨綠長袍中的他,從頭到腳,連脖子縫都看不到。厚厚的蒙麵巾蓋住了那絕世的容顏,讓我無法看清他,銀絲長發被高高地綰在頭頂,找不到一根搗亂的頭發絲。
這樣的他,又恢複了往日高貴孤傲的國師大人,不與人多言,仰著他的頭,冷眼看眾生,遊離在塵世之外。
“月棲!”我叫著他的名字,想要靠近他。
他的雙手,慢慢地攏入袖中,聲音平穩而刻板:“王爺,十五日修行期滿,還請回王宮複命,準備明日祭天大典。”
十五日的時間,就到了嗎?我與他似乎才剛剛開始,日子如此飛快地就流逝了嗎?
原來在磕磕絆絆吵吵鬧鬧甜甜蜜蜜中,時間是過得這麼快。
見我沒搭腔,他慢慢地踏出門,踩著他如同計算過一般的步伐,不疾不徐地朝大殿的方向走去,看也不曾看我一眼。
“月棲!”我一把拉上他的袖子,看慣了他的笑,我根本不能接受他用對待外人的一張麵孔對我,這太讓人難受了,“你聽我解釋,我昨日,昨日……”
他修長的身子一動不動,平靜的目光放在原處的群山峰頭,淡淡地打斷我急欲出口的話:“王爺,十五日修行期滿,伺候的人即將上山接您,還請自律,顧你我二人名聲。”
什麼狗屁名聲,我早沒了那東西。
雙手一圈,我死死地抱著他,耍賴般將他抱了起來:“你不讓我把話說完,我就不下山。”
“王爺!”他重重吐出的兩個字,不是楚燁,是王爺,“吉時已過半,如果您再不下山,隻怕隨侍的侍衛就要因不能及時趕回而被皇上治罪。”
他的話,戳上了我的痛處,如果他說的是皇姐治我的罪,我自然不怕,可是不能在指定的時間內趕回,我連累的,還有山下無數等待的侍衛們。
無奈,我握了握他冰涼的手:“月棲,原諒我,明日祭天之後,我就回來。你想怎麼怪我都行,隻是給我個機會讓我解釋,別再生我的氣。”
他如泥塑木雕般一動不動,我重重地歎了口氣,轉身朝山下掠去。
腦海中,盡是他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
月棲啊月棲,上官楚燁薄幸之名遠播,你可知道對你卻無半分褻玩之意?
為何不給我機會,聽聽我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