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惠知道他不能再等下去,現在他要負責二百多號群眾,六十六名戰友的安全。他攀著繩子又返回了山峰,衝著懸崖又叫喊了一陣,可是回應他的是雷聲轟隆,是山穀水聲轟鳴。他最後一次撥打了尹龍的手機,手機沒人接聽,他一狠心收起了登山繩回到童山。那姑娘嘶喊起來:“同誌,我男友還沒回來!隊長也沒回來!”
“不等了。我們先下山!”伊惠斬釘截鐵地說。
暴雨中沒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大夥都知道,在這種場合,隻有聽人民解放軍的。伊惠選好點,不能走土地質較疏鬆的一麵,暴雨衝刷得厲害,也不能走山穀那一麵,山穀形成了水波浩渺懸河,他決定走山脊背下去。雖然難度加大,保險係數大。要從崖壁上滑下去,這裏有一半的男人,可以做到自己攀登下山,他們有攀岩經驗。還有一半的人,必須要隊員接應,他們將他們綁好,用另一條繩子把她們放下山來,一個接一個放下來,好在他們的繩子是專人人士搓出來的相當牢固。現在誰還在乎雨水,也不在乎是男人還是女人,一個接一下抱下山來。
他們現在站在一處高阜處,下麵就是一片汪洋,要等大夥兒到齊了,由戰士們探出路來,拉好繩子,他們才能渡到對麵山坡上。現在水勢陡漲。也不知道哪一處是水淺,水熱湍急,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像黃河壺口瀑布一般凶猛。
伊惠察看了一下地形,他有電棒照了照水麵,水麵很寬,渺渺洪荒。遊客驚恐地看著狂瀉的暴雨,驚呼聲一片。一壯實的遊客請求伊惠:“領導,能不能遊過河去?把繩子拉起來?”
“戰士們的命是命,你們的命也是命。現在水流湍急,能遊過去嗎?”伊惠對這個自私的家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那怎麼辦?我們不會在這裏等死吧?”
“閉嘴。”伊惠冷冷地說,“有本事,你遊過去。”
那人的臉劃過一個閃電,一臉橫肉抽動了幾下,不敢言語了。他還想搶過指揮棒,叫大夥兒往前衝呢。
伊惠用夜視望眼鏡,看了看對麵,水相當深,大樹隻露出一個樹頂了。他尋打著對麵的目標,終於在對麵懸崖找到一個合適的樹幹,他用射索槍對準,“噝”地一聲響,索子穩穩釘在了樹幹上,伊惠拉了拉,釘正了位置。
卓誌龍忙說:“你現在是隊長,我來吧,我身體輕。”
伊惠沒有爭執,將這端的索固定在一棵大樹上,然後給卓誌龍掛上滑輪組,他帶著登山繩,然後猛蹬樹幹,滑輪“噓”一聲長音,就滑到了對麵的樹幹,先綁好了第一道繩索,然後孫彪滑過去綁好了第二道繩索,這樣遊客可以攀著三道繩索過河,相當穩固了。膽大的先後滑了過去,膽小地隻能由集訓隊員,推送過去。不過不吃虧,膽小的無一例外是婦女兒童。這個時候,沒有什麼男女生概念,隻有救命如救火。他們到了對岸,可要一段一段拉著繩索,護送他們回到防險救災總指揮部。
當伊惠向總部報告尹龍失蹤,總部震驚了:“我命令,不失一切代價救回尹龍!”
總部立即抽調直升機趕過來搜救。可是,直升機指揮塔給出的答複:“雷暴天氣還在持續,直升機現在還是不能起飛。”
沒錯,這種天氣,要是觸電,絕對會機毀身亡。總部首長神經繃緊了:“我怎麼向軍委交待?我怎麼向特工總部交待?”
總教官忙向總部首長請罪:“對不起,可能是我急於敲打他,給他背了一個留隊察看的處分,他可能急於摘掉這個處分。”
“他犯什麼錯誤?給他這麼一個嚴厲的處分?”
總教官便把跳傘空中遇渦流雲團,尹龍故意打開降落傘包,而不穿出渦流雲團,與戰友共患難的事說了一遍。
“我們考慮他的江湖義氣,會害了全隊。因此,我們想給他一個嚴厲地處分,讓他牢牢記住,任何時候,他這個指揮員,不能鋌而走險。他是全隊的靈魂。”
“難道你們不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成指揮員,他自始至終跟戰友們打成一片,連成一氣。他之所以有崇高的威望,就是他講忠義二字,戰友們願意將生死相托。你要他丟掉這些,這不等於丟掉他的靈魂?你們的思路要改一改!主觀主義害死人啊!你們給他這麼一個處分,也不向我彙報一聲。”總部首長連聲歎氣,一通火將總教官訓得抬不起頭來。
總部首長還不解氣:“你們現在要第一時間趕往現場。我不知道你們怎麼去?總之,你們要給我尋到他。毫發無損地給我找到他,交到我手中來。”
總教官接受命令,馬上組織最好的獵豹四驅軍車,走高速,冒著雷雨直達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