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錦心的痛苦(2 / 3)

“是啊,我也有很多話,想和爹說。”夜嬈違心的說著。

“那好吧,我們就去亭子裏坐坐。一會兒,我來接你,嗯?”楚翰瑛牢牢注視著夜嬈,朦然間瞳眸漸然深邃。

“嗯……”輕輕點著頭,夜嬈忽然有種自己被別人珍視的感覺。

但此刻的心,卻是亂的。

無力承擔太多猝不及防的感受,隻好把它們通通淡化掉。

看到幾人走遠,夜嬈有些沉不住氣了,猛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剛剛臉上的寧靜之情驟然換成了焦急與仇視。她極力壓抑住對景洛的懼怕,抬眼對上他邪惡的雙眸,隱忍著聲調低聲說道,“你可以帶我去見心姨了吧。”

顫顫的雙拳泄漏了她的懼意,景洛悠然一笑,“我乖女兒提出來了,當然可以了。”

感受到他一步步的走近,夜嬈下意識的後退著,微汗浸身,盡已涼透。

他這是要幹什麼?夜嬈心底慌亂了起來,想到那日的境遇,她全身泛起一陣寒悸,一步步的後退著,直到腳跟頂到了牆角,心中的巨石壓住神經,窒息的感覺霎時盈滿腦海,情急之下,夜嬈用盡全身力氣低吼道,“景丞相,請你自重。”

看到夜嬈臉色已經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卻說出這樣類似於警告的話,景洛朗笑著拍了拍手,似是為其喝彩一般,“有長進,不錯。”

他把手臂隨意的支在牆邊,迫使夜嬈被囚禁在他的身軀下,“可為父的隻是想疼疼女兒而已。”景洛強硬的抬起夜嬈的下頜,讓她直視自己。

夜嬈掙紮著,彈開景洛輕佻的手,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別忘了,我現在可是二皇子的女人!”

二皇子的女人,夜嬈驚嚇的發現,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腦子裏竟然出現了楚翰瑛那張冰冷似霜的臉,還有他憤怒的表情,譏笑的表情,嚴肅的表情。

“你能有這個覺悟,很好。”景洛挑了挑眉,隨後抖了抖寬大的衣袖,一臉鄭重,仿佛剛剛的一切未曾發生過一樣。

看著景洛的手終於鬆開,夜嬈如釋重負的捂著自己的胸口重重的喘了口氣,手心中已經拽著一把冷汗。

輕蔑的瞄了她一眼,景洛隨即麵無表情的說道,“走吧。”

跟著他的腳步,穿過一段曲折蜿蜒的長廊,夜嬈發現他們正在往西苑的方向走去。

“心姨怎麼還住在西苑?”夜嬈心裏問著自己。

不知為何,心底總覺得有點不安,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得低頭緊緊跟在景洛身後。

慢慢的,夜嬈的眼前開始一片濕潤……

破舊的苑門已經結上了一層薄薄的蜘蛛網,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夜嬈已經在這裏住了整整六年了。

陳舊的石階上間間斷斷的青苔,朱紅的石柱被高長的荒草包圍,還有夜嬈親手搭建的小花園,已經一片坍塌。

那破舊的窗半開著,依稀的能看到裏麵木質的床榻。

她淒涼的背影漸漸踏進屋內,那灰色的牆壁像暮年的老人,滿麵滄桑,眥開的裂紋合著斑駁的樹影,仿佛這屋子有了靈性,知道它的主人回來了,都急忙的活絡起來。

風起了,她紅色的衣襟肆意飛舞,在這裏她的顏色成了一道獨立的色彩,隻有她的落寞仍然融洽在這片灰階中。

“心姨?心姨?”沒有人回答,空落滿室的寂靜。

就在一刹那之間,夜嬈忽然把目光鎖在蜷縮於角落裏的人身上。

腳步此時似有千斤重,夜嬈的慢慢的靠近那裏,隨後緩緩的跪了下來,她顫抖著手去撫摸那一頭的蓬發,“心姨,是你麼?”

那人明顯身形一顫,眼抬起的瞬間流露出野人才會有的凶惡之光。但看到那滴在腳下了的淚珠,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木衲了一會兒,死氣沉沉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人類的感情,她抖動著唇齒,笨拙的喚道,“嬈……兒……”

不顧錦心身上的惡臭,夜嬈撲到她的身上,把她緊緊摟在懷裏,傷心的哭著,“心姨……嗚……怎麼會這樣?啊……怎麼會這樣?”

不是說心姨隻是犯了心疾需要用珍珠續命麼?不是說隻要她乖乖呆在二皇子身邊,心姨的命就可以保住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