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殷……”夜嬈淺淺的叫道。
呼……楚殷的心‘嘭’的一聲落回了原地。這一聲‘小殷’，他竟是如此期盼！
在銀月驚訝的目光下，楚殷走了過來一把握住了夜嬈的手，“都跟你說了要好好等我回來，就是不聽話。”
“我……”夜嬈咬了咬唇，表情有些凝重，“我這次真的相信你說的話了，我覺得我好像不僅僅是忘記了名字那麼簡單。你看鏡子裏的我，怎麼一下子變得那麼大了。還有，我為什麼會出現在你這裏，我跟你又是什麼關係？我被搞糊塗了……”
還沒等楚殷說話，銀月便搶先說道，“夜嬈，你忘了他是什麼人了麼？他曾經三番四次想置你於死地，在燕山也是他把你推下了懸崖。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現在對你這樣百般依順，但我敢保證，他絕對有目的！他不是個好人啊……他……”
夜嬈一邊聽一邊皺眉，最後幹脆打斷銀月，“你是在說小殷嗎？”
“你叫他……叫他小殷？！”銀月吞了吞水。
“小殷他對我很好，是我的好朋友。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他真的是個好人……”夜嬈一臉篤定。
“好朋友？好人？！”銀月氣憤地攥緊了拳頭，一拳砸在了床踏上，“那他呢？他算什麼？”
“你說的是誰？”夜嬈嚇得往楚殷懷中一縮，但還是鼓著膽子小聲問道。
“當然是楚……”銀月的手空在半空中，所指的方向早已空無一人，“楚淩漓？楚淩漓……”
站起身，向四周搜尋著他的身影，卻不知在何時，楚淩漓早已離開。
“他什麼時候走了……這個傻子！”急得直跺腳，怒氣在心中緩緩堆積。銀月再看向夜嬈的時候，竟然雙眼通紅，“夜嬈，你一直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可你真的欠他太多，而且一樣也還不了！”
“他……是……淩漓嗎？”夜嬈捂著頭使勁的搖了搖，看不見他的臉，使她的思維有很大的限製，“我……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他怎麼滿身是血……”
看著夜嬈越來越痛苦，楚殷不忍心讓她再繼續想下去，“好了，那隻是個幻影而已，根本沒有這個人。”
“幻影？”銀月蹲下身，直視著夜嬈，“你最關心的心姨，是他三天三夜不睡覺替你在旁邊照顧。她一發病，那個傻子就把自己的手臂給她咬……還有……自從替你擋了那一掌口，他每天都要咳上幾盆血，最嚴重的幾次，差點就那麼死過去。你怎麼能認為這樣的人是一個幻影？”
“可他隻會在我的夢裏出現，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而且，好多血，好害怕……”說到最後，夜嬈整個人已埋在楚殷的懷裏低低的抽噎了起來。
哭聲，安慰聲，一樣都不少，每一種聲音都足夠喧囂。
可落寞的滿室卻靜得讓人心中空蕩。
忽然，銀月大吼一聲，“夠了，夜嬈！你醒醒吧，你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沉睡？！”
“你唯一能給得起的就是記住他，可你卻連這點都在吝嗇。你忘記誰都可以，怎麼可以忘了他？”
怎麼可以忘了他？怎麼可以忘了他？
淚還在嘩嘩的流，不是害怕那個對她來說已然是陌生女人的叫喊，也不是恐懼那黑白映像之中依舊層次分明的血紅，而隻是一種感覺，悲傷，流放的悲傷，被塵封的悲傷，無處宣泄。
夜嬈的腦子中鳴響一片，最後隻剩下這句話，回蕩在耳邊。
怎麼可以忘了他？怎麼可以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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