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嬈在石桌前麵站著,手輕輕的撥動了一下琴弦。聲音生澀而笨拙,全然沒有楚淩漓所撫出的那般悠揚的調子。
她俯視了楚淩漓片刻,便順勢坐了下來,冰冷的石板冒著寒氣,她放在石凳上的手不自覺地縮了回來,放在了膝蓋上。蜷起的十指在裙擺上伸伸展展,顯得有些局促,提起口氣,夜嬈輕輕說道,“剛才你彈的曲子真好聽,我是不是以前聽過的?”
“或許你聽過別人撫琴,但我沒有在你麵前彈過。”楚淩漓照實回答。
剛剛看到了夜嬈皮膚細嫩的手腕,除了一點淡淡地青痕,幾乎不可見其他的傷疤。他抿著唇微笑著,用罩子把琴慢慢的蓋好,“你身上的傷還痛不痛?”
側著頭看著他,夜嬈道,“已經不痛了,再過些日子,我就可以正常走路了。”
“還是多休息才好,說不痛,可是臉都疼白了。”楚淩漓喟歎一聲,“哎,你這脾氣要是也能跟著改改就好了。”
夜嬈聽到這句話,表情忽然凝重起來,“淩漓……”現在叫他的名字,有些別扭,不知道以前是不是經常這樣叫他。“我是專程來找你的……我想請你給我講講我以前的事,可以嗎?”
“以前的事?關於你自己的嗎?”
“是的。”夜嬈點點頭。
“其實,咱們相識還不到一年,你的事我想我並不是很清楚。”楚淩漓的話一半說的是實話一般則是出於自己的想法,雖然,他十分希望夜嬈能夠記起自己,但看到她從來沒有過的輕鬆的微笑,他又有些放棄了自己最初的想法。既然,她已經選擇了忘記,他為何還要讓她重新回到痛苦的現實中呢。
“可我為什麼隻單單記得你的樣子呢?”夜嬈似是在喃喃自問,“我想找回我的記憶,自從上次看到你,我的腦子就很混亂。咱們以前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咱們隻是普通的朋友關係。”這是夜嬈曾經給過他的定位。
“上次那位姐姐說我欠你很多東西,如果隻是普通朋友的話……”夜嬈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如果隻是普通朋友,為什麼她的記憶會這麼深刻?
楚淩漓一歎,撐著桌子站起身來,然後又把夜嬈扶了起來,“你跟我來吧。”
兩人互相攙扶著,走到了一個小花園中,楚淩漓把她帶到了花棚的最深處,拾起一盆地上整齊擺放在的鸞蘭,楚淩漓把它拿到了夜嬈眼前。
“還記得這朵花嗎?鸞蘭,你以前很喜歡的。”
夜嬈仔細的瞧了瞧這盆花,搖了搖頭。
“因為你曾經說過,隻要努力就會有收獲,所以我每天都會精心的照顧它,可是它至今也未曾開過花。”楚淩漓的雙眸發出些淡淡的無奈來,“這就像有些事情是注定的一樣,我根本不是你要找的人。所以,我再說什麼你也不會記起什麼。”
“你真正需要找的,是你忘記最深的人,隻有他才有這個能力,喚回你的記憶。”楚淩漓在暗示著夜嬈,這個世上,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男人,楚翰瑛的存在。
“我既然已經忘記了他,又怎麼可能找到他?”夜嬈反問。
“憑著心去找,人的記憶可能會失去,但心中的感情卻是不會變的。當你接近他的時候,你的心會有感覺的。”楚淩漓溫柔的說道。
“是嗎?”夜嬈撫摸著盤旋的葉子,心中卻在想,如果遇到了那人,到底會是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還是像對楚淩漓一樣,抑製不住的憐惜和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