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嬈,你沒事吧?”銀月上前扶著夜嬈的雙肩問道。
“我沒事。但小殷和嵐月還在裏麵。”
“景嵐月怎麼會在這裏?”楚淩漓奇怪的問道。
“是她抓我過來的……”夜嬈喟歎道,想起嵐月從小到大待自己完全像仇人一樣,心中更是多了一份淒然,“可怎麼說嵐月也是我妹妹……心中就算有氣,她還是我妹妹,快去救救她。”
銀月早對嵐月的所作所為有所耳聞,雖然她們才是親生姐妹,但卻一直不肯認同這個妹妹。但聽到夜嬈這樣說,她也有些心有不忍。
楚淩漓看出銀月的掙紮,便幽歎道,“我和二哥去就好,你在這裏陪著夜嬈,別讓我擔心。”
“那你萬事小心。”
拍拍銀月的肩膀,楚淩漓也隨著楚翰瑛重新闖入了被火包圍的樓閣之中。
而銀月和夜嬈在外麵隻剩下了等待……
過了一會兒,楚翰瑛先橫抱著一個人先衝出了火海。
銀月扶著夜嬈迎了上去,卻看到楚翰瑛垂著頭,把懷中的人放到了地上,“去救她的時候,已經死了。”
死了?
夜嬈看著躺在地上的嵐月,前一秒,她們還是一對冤苦仇深的姐妹,可這一秒,她竟然就那麼靜靜的躺在這裏。火光把她的臉映得模糊,看不清的五官,全部成了一片金黃。
嵐月就那麼死了……自己也經曆過一番心灰意冷……
種種糾結不斷的恩怨,還在計較什麼呢?
伸出手來,輕輕的闔上她的雙眼,夜嬈道,“你終是累了,睡吧。”
“嗯……”一陣呻吟傳入耳中,夜嬈隨聲望去,見楚淩漓的肩頭正倚著楚殷。
“小殷!”夜嬈跌跌撞撞的走向楚殷,卻看到了他染黑到赤紅的臉頰,額頭上還有一處很深的傷口,現在還在流血。
“怎麼會弄成這樣?”夜嬈伸手替他擦了擦流至眼角的鮮血,楚殷睜開眼睛,銳利的眸子此時卻滿是怒氣,“如果……再多給我一點時間考慮的話,我絕不會救你!你這女人……遠之,避之,躲之,方能避禍!”
一口氣罵了許多,楚殷一手捂著胸口,另一隻搭在楚淩漓身上的手臂轉而壓在了夜嬈的肩上。“累死我了,扶我在那邊坐一會兒。”
夜嬈見他還有力氣罵自己,寬心了許多,用手背抹去淚水,她依言把楚殷扶到了牆邊坐下,“我為你找大夫,你的傷口需要包紮。”
“不要去……陪我說說話……”楚殷忽然一把拉住了夜嬈,可手勁兒卻幾乎使不上一點力,顯得溫柔無比。
夜嬈見他執意不要讓自己離開,隻好席地坐在他的身旁。從懷中掏出絲帕,夜嬈輕輕的為楚殷擦拭著頭上的傷口。為了減輕他的痛苦,夜嬈開始跟楚殷說起話來,“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裏?”
“不是你放的信號彈麼?”楚殷問道。
夜嬈先愣了一下,但後來想起自己是將信號彈遺失在草堆裏,隨即明了道,“是啊,你看我都糊塗了。”
楚殷輕笑了一下,忽然閉上眼,竟然乖巧地將頭埋進夜嬈的肩窩,他的手輕輕的搭在胸前,夜嬈以為他興許是真的累了,便想先悄悄的離開。哪知,楚殷卻忽然開始說起話來,“我沒跟你說過我的身世吧?你不要說你不想聽,這是你欠我的人情。不容許你不聽!”夜嬈剛要答話,可楚殷卻根本沒給她時間,而是徐徐的說道,“在我很小的時候,因為母妃身份低微,在宮中我根本不受重視。可那時我年紀小,以為自己是皇子便可以為所欲為。我非常的傲慢,可後來才知道別人隻拿我當戲子看。楚翰瑛和楚翰茗有皇後這個大後盾,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我有什麼?我什麼都沒有,我隻能靠自己。這麼多年,我步步為營,費盡心血,我隻想著我的命運是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的。我是自私,可是一個從無人重視到沒人敢小覷的人,一個沒有親戚支持,隻能靠結交朝臣的人,他每天需要做多少違心的事……”他說到這,他忽然沒有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