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忍視的別過頭,景洛已在手心中彙聚了一股掌氣。
這時,楚淩漓的聲音又悠然的響起,“景丞相,你給他一掌自然是痛快,可這毒已被轉移在了他的身上。如果你們父子情深,就請便。”
“那你就去陪江兒吧!”景洛飛快地伸出手,動作迅猛而又狠絕,帶著淩厲的殺氣。
而楚淩漓卻麵不改色的輕鬆躍起,落於景洛的身後,“丞相怎麼那麼容易動怒?據淩漓所知,您又豈止景江月一個兒子。楚翰瑛相較景江月,過之幾倍有餘。雖然是皇後所生,但也算是後繼有人,丞相百年之後,也無愧於景家列祖列宗。”
“你竟然連這個都知道……”景洛沒想到楚淩漓會武功,更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慢慢收起掌力,景洛忽然笑道,“你母親當年就是八麵玲瓏,聰慧過人,沒想到她的兒子更是青出於藍。也罷,你既然知道,我便也不再否認。楚翰瑛確實是我的兒子,隻是他自己一直不願承認罷了。至於江月,為人父母,我實在不忍心看他死得這麼慘。可既然七皇子好心出言提醒老夫,老夫又怎能不領情呢?”
說到這,景洛輕輕的掃了景江月一眼,見他已經在兩人說話之間,斷了氣,這才又繼續說道,“老夫有一個件事不太明白,七皇子這麼做到底想要得到什麼?”
楚淩漓見他望著自己兒子慘死的冷漠,不禁在心底喟歎著景洛一套虛偽的功夫,嘴上卻沒有停歇的說道,“我隻是堅持自己應該堅持的,守護自己應該守護的。”
本是一句似懂非懂的答案,景洛的心底卻忽然與楚淩漓產生了一種共鳴。那份堅持,那份偏執,那份癡迷,那份入魔,都跟自己如此相似……
楚淩漓沒有注意到景洛一時的失神,走到圓盤邊,輕輕的轉動了一下裏麵的石盤,“景丞相,這個是控製天朝四條界河的機關。之後,在四條界河之中會分別浮出四塊巨石,上麵寫著剛剛那四句預言。至於這裏到底會有什麼變動,石碑上沒有寫明,安全起見,咱們還是速速離開為好。”
愕然的回過神來,景洛點點頭,便和楚淩漓離開了這裏。
這時候,誰都不知道,一個小小的機關,在以後的日子裏竟給天下的百姓帶來了史無前例的災難。
****
一個月後
“夜嬈,教主給我傳來書信,讓你盡快趕回西域。界河中的毒隻有用你和教主的血才能做藥引。教主現在正在趕去南疆,所以西域那邊隻有靠你了。”
夜嬈見銀月滿臉風塵的走進屋,連忙為她倒上了一杯茶水。這一個月來,發生了很大的動蕩。與天朝接壤的四國邊關百姓,莫名的患上了怪疾。同時在界河之中出現了傳說中的預言石。耶律無商為此事,急忙趕回西域。這才發現界河中石頭上的某些物質,與河水混合在一起,恰巧合成了一種致命的劇毒。因為天朝邊關百姓喝的是天朝的內河水,所以沒有染病。可有心人竟然把那句‘月無邊,人無影。世不穩,禍中生。’的預言和天朝說在一起,一時間,鬧得人心惶惶。
夜嬈後來才知道這就是蠱教曆代教主所守護的東西,可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天牢之中竟然有人闖入。當他們得知消息後,這件事也就沒有再隱瞞下去的必要,稟報了皇上,卻隻在下麵找到了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
須臾之後,夜嬈說道,“我知道,那這裏……”
“你放心,娘和秧兒的事包在我身上。隻是路上我不能陪你,你要一路小心。南疆,大理,樓蘭已經聯合起來,要對天朝開戰了!”
“開戰?他們都瘋了嗎?隻是一個預言而已,為什麼要挑起戰爭呢?再說,爹不是已經成功的救活了很多人嗎?”夜嬈歎道,恐怕天諭是假,預言是假,真正操控一切的是人心。
“那皇上決定怎麼做呢?”夜嬈問道。
銀月歎了口氣,無奈道,“還能怎麼辦,皇上已經派出了二十萬大軍平亂,領兵的……”遲疑了一下,銀月又想起夜嬈說過自己不會再執迷下去,這才繼續說道,“領兵的是二皇子。”
心猛然間一緊,夜嬈不動聲色的問道,“他們什麼時候動身?”
望了望天邊已然高高升起的旭日,銀月道,“嗯……恐怕現在已經出了榮城了。”
手指的微微顫動,千軍萬馬,戰鼓雷動,宛在眼前。夜嬈一咬唇,猛然間站起身來,把銀月嚇了一跳。
“你怎麼了夜嬈?”銀月看著她的失常,不禁詫然問道。
她沒有回答,轉身便向外跑去。
“夜嬈!你幹什麼去啊?”銀月也跟著追了出去,隻見夜嬈速度飛快的翻上了一匹快馬,身子還沒有坐穩,馬便已長嘯一聲的跑了出去。
“夜嬈你才剛學會騎馬,快下來!”銀月焦急地喊道。
“銀月姐姐,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夜嬈在馬揚蹄的一瞬間,轉過頭對著銀月說道。手一箍,緊緊的抓住馬韁。想想從前的自己,連坐在馬上都會眩暈,那時,他還嘲笑過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