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剖析(1 / 3)

項羽回到大營,進入帥帳,在案幾後坐定了,文臣武將對列兩邊。項羽對著鍾離昧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喊道;“汝與秦國有來往,莫非是想投敵?”

鍾離昧早就料到項羽回來就要飆,冤枉的差點在半路上就上了吊,弓著腰走過來,在案幾前,顫聲;“霸王,末將是冤枉的,這都是秦王的詭計,末將在秦國一沒親戚,二沒朋友,怎麼會私通秦國呢!”

項羽眯縫著眼睛冷笑道;“誰你沒有朋友在秦國,那個奸詐人陳平難道不是你的朋友嗎?”

鍾離昧和陳平以前的關係的確還算過得去,可是僅憑這一點就認定鍾離昧謀反似乎牽強的有些過分了。

鍾離昧沮喪地;“霸王,這個帳篷裏和陳平關係不錯的似乎還不止是臣一個人吧。”陳平雖然奸詐但為人很圓滑,屬於社會優等生,帳篷裏的大將文臣和他關係都很好。

項羽強詞奪理;“陳平可是你的老鄉!”鍾離昧驚訝道;“霸王,陳平和您也是老鄉,大家都是楚國人,要老鄉,誰也跑不了。”

項羽大怒;“好啊,鍾離昧,你連寡人也拉下水了,找死是不是?”鍾離昧驚覺自己錯話了,冷汗一下子從額頭鑽出來;“霸王,末將該死,末將不是那個意思,末將真的很久沒見過陳平了。”

項羽冷笑道了:“強詞奪理,本霸王問你,秦王既然把你圍困了,為什麼不殺你,反而給你送糧草,難道他是白癡不成!”

“也許他真的就是個白癡!”鍾離昧一邊翻白眼一邊聲嘀咕。心,你問我我去問誰!

範增在旁邊倚老賣老的;“霸王,這件事情就不要追究了,臣已經過了,這是秦王的離間計,根本就不足采信。鍾離將軍是冤枉的。”

項羽心想,誰知道是不是離間計,萬一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你也別的這麼輕鬆,這裏邊還有你的事兒呢。

範增可是萬萬沒想到項羽會懷疑到他的頭上來,還在那裏信心十足的自自話;“好了好了,鍾離將軍,你快點起來吧,霸王已經不怪你了。哈哈——”

“慢著,鍾離昧你先別走,寡人的話還沒完呢!”項羽打斷了範增的笑聲。範增一下子弄了個大紅臉,項羽還從來沒給他這樣難堪過,搞的他上不來也下不去,僵在當場。

“霸王還有什麼吩咐?!”

項羽想了半,現在也沒什麼證據,把鍾離昧叫來也不過就是為了泄憤,不讓他走,也不過就是拿亞父出氣,的確也沒什麼事情了。

“算了,今日就到這裏,你好自為之吧!”

鍾離昧又是羞慚又是害怕又是沮喪灰溜溜的從帥帳走出去,回到自己的帳篷。這一路上就是唉聲歎氣,以後的日子絕對是不好過了。不過,他可從來也沒產生過要投降的念頭。

鍾離昧走後,項羽餘怒未消,怒聲道;“龍且、季心,你們兩個立即整頓兵馬,明寡人一定要拿下滎陽城。”

龍且和季心心想,其實今就可以拿下滎陽城,誰讓你非要和人家單挑了。項羽完揮了揮手,宣布散會,範增心裏憋了口氣,也沒再什麼,拱了拱手,就退出去。

人去帳空。沒有了謀士武將的大帳立即就呈現出一種空虛寂寞。每當這個時候,項羽都會開始一種莫名奇妙的慌亂。剛毅的眼神中流瀉出來的傲氣中夾雜著少許的溫情與膽怯,還有孤獨。一個他極力回避的念頭就會在他的腦海裏繞來繞去,像一條蛛線,牽扯著他的心。一條模模糊糊的影子,漂浮著撩起帳幔,走進帥帳,來到他的身邊,一張甜美的笑臉上,嵌著一雙澄澈明亮滿帶著關切的媚眼。一個嬌柔的聲音,低低的;“霸王,你累了嗎?”

驟然間項羽的心像是被勁箭射穿,痛得他從案幾上跳起來,腦袋一陣昏沉,眼前沾滿淚痕。卻原來是做了一個夢。

門口的侍衛,聽到大王的一聲呼喝,還以為出了什麼變故,持刀持槍的衝了進來“大王,大王——”

項羽猛然轉過身,厲聲道;“出去,都給我滾出去。”侍衛們嚇了一跳,用比衝進來的時候更快的度退了出去。

“虞姬,虞姬——我——我好痛苦——”項羽轉過身來一下子趴在案幾上,案幾上的酒杯茶壺掉了一地,臉膛和脖頸就像是被繩索拘勒的一樣,變成紫紅色。

“啟稟霸王,秦王派了使者來求見!”帳外的這一聲稟報,終於把項羽從無盡的痛苦深淵中拉扯了回來。紛繁雜亂的思緒暫時被項羽拋到了九霄雲外,隱藏在心中的尖刺,又被他深深地掩埋了起來。

“帶進來!”項羽一撩紫色帝王袍,端坐在案幾後。

“參見霸王!”李左車低著頭從帳外走進來,跪倒在項羽的麵前。

“秦王——無恥人——他派你來幹什麼?”項羽一想起王竹的反複無常心裏就覺得惡心,懶得跟李左車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