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前夜本該是寂靜的。沒想到田橫居然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清晨!本該大舉調動的秦軍異常的寂靜。連綽槍在寨門前站崗的士兵,都像霜打的茄子沒有精神。例行巡邏的護衛軍亂作一團,帥帳門口人頭攢動,沒有半點紀律性。一個驚人的消息,烏雲一般蔓延開去,傳遍軍營。主將灌嬰昨夜被齊國人刺殺身亡了。
酈食其趴在灌嬰蜂窩一樣的屍體上哭的死去活來,覺的是他救援來遲,才導致灌嬰身亡的。可是,以章邯為的一些將領都在心裏覺的,如果他沒來救援或許灌嬰將軍還是有一條生路的。
連同灌嬰的屍體被抬出來的還有五名齊國的刺客,六人全都麵目全非,變成刺蝟,滿身滿臉都插著羽箭。唯一可供辨認的,就是灌嬰的鎧甲。五名刺客自然是被憤怒不已的秦軍戰士,拉到寨中剁成比臊子還細碎的肉醬。灌嬰的屍體則被安放在一輛戰車上,身上披著大紅的征袍。悲痛的酈食其先生,一直趴在屍體上大哭,聲音淒慘的像山穀中饑餓了一個月的老狼。
章邯立即就接替了灌嬰的指揮位置,並且在全軍麵前立誓一定要為灌嬰報仇,讓齊國人為他們這種無恥行徑付出代價。秦軍十萬將士激憤異常,場麵險些失控。
章邯在全軍麵前,長刀擊臂,悲壯誓師:“將士們,齊國人卑鄙無恥,殺我大將,辱我國體,我們秦國人不能忍受這種侮辱,我們要報仇!”胯下戰馬,吱溜溜亂叫,前蹄騰空,仰長嘯。
“殺進城去!殺進城去!”十萬將士,同時擊臂,齊聲呐喊。
戰鼓聲起,號角聲起,章邯轉身,雄赳赳向前挺進:“出!”
馬蹄淩亂,戰車轟隆,戰旗凜冽,戰袍鏗鏘,十數萬人的整齊步伐,似乎讓整個東方平原都跟著顫動。
得意的齊軍早已在城外空地上列陣。
東方平原此時正處在瀟瀟春雨之中,迷蒙中映射著淒楚和蒼涼。曆經一冬枯瘦幹癟的孤樹在習習涼風中本來就顯得形單影隻,猶如一群無處安家的幼鳥。秦軍的肅殺一過,竟然紛紛的震顫起來,枯枝紛紛敗落。這不應該是春有的現象。
初春的平原還是荒原。齊軍背靠著古城,兩麵都是沒有生機的荒原。這支軍隊此刻在章邯的眼中就像是集合在一起的死屍沒什麼區別。他相信身後的車輪和馬蹄定能碾碎眼前的一切。酈食其正在暗暗得意著。
田橫列隊完畢,提著馬韁,冷俊得意的注視著前方。章邯大刀一舉,秦軍隊列戛然而止。章邯就在田橫五丈外,咆哮道;“田橫卑鄙人!”
田橫沒有看到灌嬰,心,一下子就放下來,裝傻充愣地;“什麼意思?灌嬰怎麼不出來,不是約了本相比武嗎?怎麼還不見出來是不是害怕了,躲起來了,哈哈。”
章邯戰馬原地轉了個圈子,看到秦軍如銅牆鐵壁般屹立不動,心中大喜,驟然回頭,道;“田橫,雖然你用卑鄙的伎倆殺了我軍主帥,但我們秦國人是不會認輸的,今,我要讓你血債血償。”田橫失笑道;“章邯啊,章邯,你還真是厚顏無恥,敗軍之將何足言勇?!”這等於是揭章邯的傷疤了。氣的章邯胸膛起伏,怒火燒上頭頂,眼珠子裏都竄出一丈火苗。
“狗賊,今就是你的死期,灌嬰將軍不在,本將軍和你決一死戰。”著,戰馬撒開四蹄,狂飆而去。
田橫大吼一聲,跟著對衝出來。灌嬰死了,他在殺了章邯,秦軍就算是完了。
田橫一出手就是兩敗俱傷的招式,手中鐵槍,上下突刺,根本都不理章邯大刀的來勢,一心想先拔頭籌,滅了章邯。
章邯在他這般瘋子打法之下,竟然真的就占不到便宜,給打的節節敗退,汗流浹背,二十招一過就有點招架不住了。田橫心中大喜,把槍法使得更加大開大合,瞄準了章邯咽喉、胸口、腹等要害,連珠炮般的突刺。章邯勉力又支撐了十招,戰馬向後退了一丈,一邊打一邊喊;“既然是賭約,我認輸了,我們再來比過軍陣。”
章邯心中冷笑,這個時候誰還跟你講規矩,不弄死你就沒完。雙臂一抖,大槍使得更加狂妄,橫掃直刺,沒完沒了,章邯的大刀隻剩下招架之功,連一招攻勢也遞不出去。眼看,田橫就要砍死章邯,秦軍陣中突然殺出兩員大將,左麵章平,右麵司馬欣,手持刀槍,迎向田橫。因為距離太近,田橫還沒來得及使出殺手,鐵槍就被兩件兵器給架了出去。齊軍中登時也衝出兩三名大將,邊跑邊罵著衝上來,雙方登時形成群毆之局。